刚出生的小孩子长得特别快,除了在出生的时候,不哭反笑,在亲爹手里活了下来,还有就是天降异相,冬日万花盛开,长公主和其他刚出生的孩子并没有太多区别,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
但是让侍候长公主的人来说,她们可以翻来覆去的赞美长公主几个时辰不带喘气的。
有的小孩子,生下来就是小魔星,一天到晚吵闹不休,是父母上辈子欠的巨债,这辈子来讨债的。
但是程喜就不一样了,明明是尊贵娇气的公主,简直好带的过分,饿了就哼哼两声,很有规律,基本上不怎么哭闹,反而还很喜欢笑。
以前宫人伺候程桀的时候,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哪天脑袋和脖子就分了家,现在看着小孩子的笑脸,都感觉心里有了盼头。
有的小宫女还一脸畅想:“等我年纪到了,被放出宫去,就早些嫁人,生个公主这样的女儿。”
这种时候,年长的姑姑们便会无情戳破小宫女的幻想:“你想什么呢,也不看看殿下身上流着的是谁的血脉,再打盆水,照照你的样子。”
公主殿下能这么好看,那是因为她亲娘是夏朝的第一美人,亲爹是比亲娘长得还好看的圣上。
被拨过来照顾程喜的这些宫女,大多都是性格温顺,能干却算不得貌美的。
在深宫之中,论起美貌,无人能比天子,但是只要不是脑子进了水,以为长了一张不错的脸就能攀龙附凤的人,宫女没有一个敢去勾引陛下,爬陛下的床。
他若是发了病,今夜同你温存,次日醒来,一剑便能把你的头砍了。
稍微在宫里待的久些的,就能探听到,便是如今的夏朝王后,明明是名正言顺的王的姬妾,当初也是借着丞相府的权势,躲起来在外头悄悄生孩子。
若不是长公主降生,她怕是早人头落地了。
在宫女们的感慨声和赞美声中,时光悄然飞逝。
比起刚出生那会,君王对女儿的态度已然有了大幅度的转变。
刚开始的时候,那只给公主喂奶的花豹是直接喂,后头程桀兴致起来,会令人将豹奶挤到小碗中,他搂着女儿,亲自喂。
这么乖巧,还带着好闻的奶香味的仙童公主,谁都喜欢,可是君主完全不一样,他的态度那完全不是父爱泛滥,而是在逗弄一个有点意思的小玩意。
每次照顾公主的宫人们都提心吊胆的看,生怕下一秒君主就暴起把公主给摔死。
好在程喜真的非常乖巧,被不小心呛到奶都只是打了个奶嗝,不哭不闹。
再到后面,宫人倒是能够看出来一点王君对公主的纵容了,他一向不喜欢人近身,在犯病的时候,还愿意拉着公主殿下一起睡。
往日里他极是喜静,在这个节骨眼上,便是听到一根针落地,都可能爆起伤人,这个时候却想法子让人逗公主笑。
君主对长公主的区别对待,唤起了后宫里和朝堂上某些人活络的心思。
花枝招展的美人身着轻薄纱衣而来,然后变成冰冷的尸体躺着回去。
这样的事情来了两次,女郎们躁动的心被强行按了下去,再也不敢有不该有的念想。
至于程喜的母亲,如今的大夏王后,她听了这消息,停下梳妆的手,对着镜子里隐隐绰绰的美人冷笑:“本宫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她们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她只要想到自己生孩子那日程桀的样子,雪肤上便渗透出冷汗,再也不敢妄想那个魔鬼的爱怜。
便是日子过得有些浑浑噩噩,这宫里又过于冷清了一些,好歹她现在活着。
从那以后,宫人们就知道长公主是不一样的,伺候程喜越发细致殷勤,只等着公主殿下长大,她们这些伺候她的老人也能够跟着享受点富贵荣华。
唯一不好的便是,公主都一周岁了,却没有表现出她的聪慧,一个字都没有开口说过。
宫人们私下里教导了她很多遍父皇,都没有什么效果,要不是戚将军担心公主,请太医看过,确定公主的嗓子没有什么问题,她们真的要担心公主是不是个哑巴,或者是傻子。
傻子倒还好,比起聪明人,陛下或许更放心一个傻子。若是哑巴,日后殿下受了欺负,都没有办法告状。
除了称呼,为了抓周能够不出错,宫人们想着教程喜一些攻击力没有那么大的物件,比如说书、纸笔,女红,一些象征福气的玉质摆件。
在宫人们煞费苦心的教导下,小公主终于迎来了她的抓周宴。
盛着各种玉器的盘子流水似的端进端出,在打扮得像个小仙童的公主身边堆成小山堆。
礼部的官员算好了吉时,点了炉子里的熏香,拉长音调喊:“吉时到!”
抱着小公主的宫人便伸手把她稳稳放下来,然后抽掉了公主身边的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