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熙吐了口血,那脏污的血沾染在她的月白裙摆上。
他哂笑道:“你们不是一直在看戏吗?”
王鸢知道她这个弟弟,他绝不像表面那样云淡风轻、温润如玉。
只是初见的那句话,她一直不确定他的意思。
到底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谢家那位名义上的父亲,又或者是说给大明宫里的那位。
她到现在都没弄清。
“不过你这计谋,还真是打蛇打七寸。”王鸢笑,“长公主向来眼高于顶,素来矜傲于她的身份。”
“日后她的好大儿,多了个青楼妓子的外室,她怕是如鲠在喉了。”
谢庭熙慢吞吞地收起棋子,瞧着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厚道人。
“你在我面前还装?”王鸢无语。
往日里,骂谢庭熙生母最多的,就是长公主和他那嫡长子,明里暗里就戳谢庭熙生母是下贱的妓子。
此番他的计谋,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报复。
“你既然都能让长公主同意谢珩之养外室,为何不干脆直接让那花魁,直接要挟……”王鸢说着说着,自己反应过来了。
长公主好面子,那花魁虽然在京城有名气,还真和她的好儿子有私情。
和妓子同处屋檐下这事,她怕是死都不愿意。
她能接受儿子养个外室,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真纳妓子进门。
王鸢看了眼已经收拾东西的弟弟,道:“你还挺有善良的,人家给你找有花柳病的姑娘,你给人找了心上人。”
她说归这么说,只是两个人都明白,养外室的事长公主能压一时,却压不了一世。
来日,若是此事抖落了出来,谢珩之怕是声名扫地都不为过。
王鸢忽地想了起来,她提醒道:“我记得那崔家小姐,在家中可是十分的不受宠。”
“到时候嫁妆要是带的少,你可别嫌弃人家。”王鸢调笑道。
京城高门里,以骄奢淫逸为荣。砸着玉石听响声,已经算是最轻级别的浪费了。
故而,高门贵女们的嫁妆,那是从小就开始准备的。
不至于十里红妆,那出嫁时,一百二十八抬嫁妆还是要有的。
这下谢庭熙反倒沉默了片刻,王鸢看他这样,还真有些担心。
他该不会真介意那姑娘没嫁妆吧,
谢庭熙辞别道:“若无事,我便走了。”
“诶,你……”王鸢正想挽留,就瞧见崔家姐妹的房间已经空了。
王鸢啐了口,“好小子。”
她还真以为他是来道谢的,原来是来等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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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看!”冬青拉了拉崔清若的衣袖,激动道,“是谢公子。”
崔清若望过去,只见谢庭熙长身玉立,如曾经无数次,她于宴饮席间所见般风清月朗。
谢庭熙徐徐走进她们,在约三尺的地方停下,拱手道:“见过两位小姐。”
崔娆对他没什么好感,只敷衍着回了个礼。倒是崔清若很是害羞,慢了半拍才回礼。
“谢公子若是无事,我与阿姐便走了。”崔娆不客气道。
在她眼里,此时的谢庭熙脸上,只写着四个字——登徒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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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了她姐姐清白的坏男人,她恨不得直接抄家伙打死他。
崔清若拽了拽她的衣袖,眼里是细碎的少女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