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扬起脖子艰难地吸气,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嘶嘶声,他掐着自己的脖子,重重捶打心脏,胸口剧烈起伏着。
像被人捂住了口鼻,他不能呼吸了。
他浑身无力地跪倒在地,指甲死死抠着地面,朝外面磕头,一下比一下用力,耳朵震得嗡嗡响,气若游丝地向外面哀求:“……唐郁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爸爸妈妈让我出去,唐郁错了呜呜。”
“我要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什么忙都帮不上,不在里面待着就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外面传来妈妈刺耳的骂声,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现在就丢出去。
唐郁捂住嘴巴拼命摇头,大眼睛里蓄满眼泪,“不要扔掉唐郁,唐郁听话,唐郁听话,唐郁听话……”
唐郁不吃东西不喝水、不穿厚厚的衣服、不睡觉不说话。
唐郁什么都不要,不要扔了他啊。
他被黑暗压榨的只剩那么小小的一团,抖如筛糠,几近崩溃地磕头认错,血流的满脸都是。
黑暗一点点将他蚕食吞尽,他比一粒灰尘还渺小,比在角落的霉菌更容易腐烂。
额头的伤口更严重了,血迹在地上抹出大片刺眼的红色,血腥铁锈味混着潮湿发霉的气味,是唐郁最熟悉的气味。
他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气味,他只知道。
唐郁闻起来是烂掉的。
没有人会喜欢他。
裴临钧看唐郁在昏睡中挣扎着哭喊,脸色憋得青紫,张着嘴用力呼吸,痛苦不堪。
“唐郁?唐郁醒醒!”他眉头紧皱迅速把人扶坐起来,晃着他的肩膀,“醒醒!只是在做梦,唐郁!”
唐郁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睛,还没看清眼前画面,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他痛呼一声就要去揉眼睛。
“别动。”裴临钧抓住他的手,“你眼睛受伤了,刚滴了药水。”
唐郁眼前模糊不清,还没从恐惧中逃离,下意识抓住裴临钧的衣角,瑟瑟发抖。
裴临钧释放出alpha的安抚信息素,唐郁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原来刚才只是做梦。
“伤害你的人已经被拘留了,我不会放过他,别怕了。”
唐郁想到这件事,耳边又响起刺耳的谩骂,他害怕地缩着身体,紧紧抱着膝盖,声音沙哑鼻音浓重。
“他说我是第三者,因为叔叔有喜欢的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