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星空,眼中的迷茫,取代了一切。
经历了乌山的惨烈,经历了南晨的迷茫,经历了孤独的数年,经历了与和风的一幕,这期间种种,让苏铭习惯了平静,熟悉了冷漠,时常沉默寡言。
在他的身上,出现这般震惊的神情,虽说称不上罕见,但也绝不会多,更不用说此刻踏入邯山老祖坐化之地,在这充满危机的地方,他这震惊的神情,让其脑海有了数息的空白。
他望着天空,尽管雾气朦胧,但目光透过这雾气,还是能看清漆黑的天幕上,存在了点点星光,这星光一闪一闪,若非是有四道裂缝在天幕上被人不知豁开了多久,雾气从裂缝内散入,苏铭几乎分不清,这星空是真是假。
“假的……”苏铭喃喃,他看着那四道裂缝,它们的存在,清晰的告诉了苏铭,这里的星空,是虚假的,是被人制作出来的,它……并不存在。
这星空,苏铭见过一次。
“苏铭,记住这片星空……”在苏铭的脑中,阿公当年的声音,如苍凉的风,回旋着。
苏铭神色迷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望着星空,目中有了空洞,四周一片寂静,可在苏铭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喃喃。
“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这片阿公让我记住的星空……”
“为什么这邯山老祖会在这里,布置出这片星空……”
“为什么属于他的宝物,会让我有亲切的感觉……”
“为什么这宝物,和风无法取走,而它看到我,却融入我的身体里……”
“为什么在这把剑刺入我的身体后,开辟了一条血肉之路,这条路,让我有它本就存在,可却被闭塞住的感觉……”
“为什么这邯山老祖的红色草地,旁人使用会吸收气血,而我施展,却大为不同……”
“为什么……”
“邯山老祖,你来自……何方……你是否来自属于这片星空的大地……我,又来自何方……”苏铭心中的那个声音,从喃喃之语最终变成了咆哮,这咆哮存在于他的心中,外人听不到,只能看到苏铭仿佛失了魂,呆呆地站在裂缝外,愣愣的看着天。
在苏铭的远处数百丈外,有一座小山,此刻山顶上有两人盘膝坐着,其中一人是一个黑袍老者,他目露精光,左手双指按在右眼处。
“安东部这一次的三人中,东方华与陈诺一路向西北,应是去安东部集合的地方靠近,那里可以不用理会,他二人去了,只是自寻死路。
还剩下一人,站在原地看着天空发呆,他的修为……不超过八百条血线!不过在安东部的客家里,没有此人的资料。”
“不到八百条血线,直接取下人头与足够的鲜血就是,这一次部落准备了多年,安东部不可能提前察觉有所防备,此人或许是新吸纳的客家,林东,你出手。”说话者,是一个四旬大汉,他平静开口。
“尽快结束,我们还要去与伏击普羌部的族人汇合。”这四旬大汉说完,便闭上了眼,他穿着红袍,其上有一个女子的面孔若隐若现,这种衣着,在邯山城,唯有颜池部的族人,才可具备。
显然,这大汉正是颜池部的血脉族人!
叫做林东的黑袍的老者,闻言点头,左手从右目上放下,起身向前一步迈去,其速极快,不久便消失无影。
苏铭依旧站在那里,目中迷茫,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自己与这邯山部先祖,必定有某些地方,极为相似!
可在他的面前,仿佛存在了一层面纱,他想要看清一切,但总有种朦胧之感,一切,都只能去猜测。
“我要去找到他坐化的地方……我要去看一看……他!”苏铭闭上眼,右手突然抬起,向着旁边的一片空旷猛的一拳轰去。
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在苏铭身侧的虚空,立刻有波纹回荡,一个黑衣老者身影显露出来,他面色苍白,出现后嘴角溢出鲜血,眼中尽管有惊疑之色,但却没有后退,而是右手抬起一抓之下,立刻黑气弥漫,在他手中化作了一只黑色的利爪,直奔苏铭一把抓来。
苏铭尽管之前处于茫然中,但他在走出裂缝的一瞬,已经将烙印之术展开,方圆二百丈的范围,若有风吹草动,瞒不过他的感应。
这黑衣老者在出现之时,苏铭已经察觉。
此刻面对这老者冲来深处的黑色利爪,苏铭没有去看,而是抬头冷冷的望向不远处那座小山,几乎就是他的目光凝聚在那山顶的一刹那,在他身旁,急速临近的老者,忽然其身前青光一闪,一道青芒凭空出现,从其眉心瞬间穿透而过,带出一缕鲜血,洒落在老者身后。
这老者双眼猛地睁大,露出无法置信之色,眼中黯淡,整个人倒在了苏铭身旁三丈处,身子抽动了几下后,气绝身亡。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那山顶上的红袍大汉猛地站起身,神色大变,露出震惊,他本没太在意这一场战斗,他了解林东的修为,尽管此人只有八百条血线,但其蛮术诡秘,可融化身影,悄然接近下,很难被人察觉,以往凭着此蛮术,这林东屡屡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