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好了当亲亲家人后,娄夏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原本闷在胸口的那股气烟消云散了,说话时也不用再思量万千挑挑拣拣,除了调情禁止,其余想说啥说啥。娄夏给她介绍了自己花大心思挑选的性价比极高大电视,又挑了电影看。到点了就吃饭,也再不用拿多余的餐具,杜若瑶吃不完的娄夏直接拿过来抱着啃,中饭晚饭她只又做了两个素菜,然后你一口我一口把剩的早饭全都干掉。
吃完晚饭,杜若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娄夏洗碗后甚至还能面色如常地晃着云南白药踱过来,毕恭毕敬喊她一声老师,然后笑眯眯地拍拍沙发:
“过来点儿,给你上药。”
杜若瑶心里七突八跳的,也只好努力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朝着她拍的地方挪了挪位置,谁知刚蹭到一点儿,娄夏便将她的双脚一并抱到了怀里,她手向后撑着小小惊呼一声,娄夏笑得有点痞:
“嘿嘿,不好意思,我觉得我好像那种大佐。”
杜若瑶狠狠剐她一眼:“笑什么笑!”像大佐,是什么好事吗?
笑什么?当然是笑她的反应可爱。只是这句话不太适合说出口,于是娄夏只是给她一个眼神,低头干正事,帮她把左脚的圣诞袜往下褪:
“诶,看起来好一点了,疼呢?有没有好一点?”娄夏喷药上去,轻轻揉了揉。
杜若瑶缩了一下:“还是疼。”
问她有没有好点,她说还是疼。杜若瑶思路从来清晰,很少问东答西说这种牛头不对马嘴话,娄夏眉梢挑了挑,没回应,手上的动作几乎没被打断。
她没应,杜若瑶这次也不叫疼了,一回生二回熟,比起昨日,这次的上药如阪上走丸一般顺利,娄夏满意地拍拍她的脚心:
“好啦。”
“谢谢……嗯?”
杜若瑶整个过程都挺淡定,与昨天的反应天壤之别相差甚远,只是没料到最后娄夏这么轻轻一拍,她还是蜷了蜷脚趾,这一蜷,她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眉头微微皱了皱,倾身去把穿了一天的圣诞袜脱了下来。
娄夏刚把药装好:“怎么了?”
杜若瑶:“好像有东西。”
娄夏有些纳闷:“……进石子了?”听说过鞋里进东西,这袜子……
杜若瑶把袜子往外翻:“以我今天的运动量,中了五步蛇毒都死不了,怎么可能是石子。”
娄夏被她逗得笑起来,凑过去看:“那是什么?”
杜若瑶翻到最底,只见厚厚的绒毛里夹了一张叠成豆腐干形状的小纸条。
这圣诞袜宽大,又没过过水,所以杜若瑶在里头还穿了一双薄一些的袜子,一整天她光顾着和娄夏看电影,也没走几步路,也难怪现在才发现。
“这是什么?”娄夏靠得更近了,“打开打开。”
纸条边缘不齐整,纸张泛黄,背面还有横线,就好像是从什么作业本上撕下来的。杜若瑶麻利地展开,大半张三十二开作业纸,从最上面一行顶头写起,只写了两句话,一笔一画写得很用力,字迹幼稚且规整:
[我已无法忍耐喷薄的爱意,请问您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还您,啧,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娄夏忍不住读出来,而后缩着脖子战栗,“落款,静候佳音的……这是什么东西啊?”而后又被卡在一个奇形怪状的字符前,她指着问杜若瑶,“你认识这个字不?这日文还是韩文啊?”
杜若瑶眼波平静:“僧伽罗语,读mia-nia,我记得是生姜的意思。”
娄夏被唬得一怔,盯着她观察了好久,才终于从面前人的眼底捕捉到笑意:“……你怎么不说这是甲骨文呢?”
杜若瑶静静笑着看她。
娄夏又琢磨了一遍她的话,然后猛地拍了下大腿:“啊?真的假的啊?”
杜若瑶笑意更浓:“我猜的。”
她猜出口的事几乎就没猜错过,娄夏猛地扎到她怀里,扒着她细瘦的胳膊,近距离把纸上的字又看一边,而后弹到一边,勾着头找到垃圾桶就开始发出阵阵“yue”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