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乾轩是什么地方?
赵玧成当然知道,不但他知道,全京城甚至全国不少地方都听过六乾轩的大名。
万家世代为皇商,六乾轩由万家太祖一手创下的议商要地,更是太祖皇帝亲题的牌匾,据闻六乾轩还有先皇所赐的免死金牌,听说还是朝廷半个金库,这也是秦淮素敢横的原因。
呵,就算这样又如何!
赵玧成斜斜瞟了秦淮素一眼,哼笑。
“秦淮素,就算六乾轩是太祖皇帝御赐的皇商,说到底还是皇商,就算是官,还得看官阶呢。”
身上的痛感渐缓过劲,秦淮素总算神思清明两分,“没错,六乾轩的确只是皇商,但夫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女人抿了下发干起皮的唇瓣,声音有点沙哑。
“太祖皇帝给万家赐下牌匾之时,就颁下圣旨,万氏族人及其旁系,凡从政者不过问商事,从商者不问政事。夫君当天已握有将军府的兵权,就不得再过问六乾轩的事,否则违抗先皇命令。”
还有这么一个规定吗?
赵玧成脸色变了变,不自觉地抹了下脸。
照秦淮素说的,那她当天阻止自己进内,岂不是等于救他?
一时间,厅内静悄悄,赵家的人急了,对此却无计可施。此时纪桑芙走过来,取出帕子包住秦淮素受伤的手。
一边包扎,一边关怀道:“既然相公不可以,日后姐姐若不嫌弃,妹妹愿意每天陪姐姐到六乾轩帮忙打理,以为姐姐分忧。”
赵玧成眸光亮了瞬,心中感叹桑芙果真是他好妻子。
他咳了声,缓了脸色也跟着帮腔,“桑芙说得对,既然一家人,就让她去帮你。”
这对狗夫妻看得秦淮素头直犯晕,她稳住身子,强作镇定地摇头:“多谢纪姑娘好意,可惜六乾轩不是你们想进就可以进去的。”
一次给脸,两次哄,她秦淮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真当自己是什么宝吗?
赵玧成忍不住怒喝:“贱人,我看你今天是敬酒不喝,喝罚酒了。”
说完,他又要对秦淮素抽下去。
秦淮素慢条斯理地扯下纪桑芙包在她手上的帕子,冷眼迎上赵玧成。
“夫君,我劝你适可而止,你今早也知道素儿接了皇上寿辰的生意,要是我因此不能到宫里商议,皇上万一追究下来,夫君打算如何解释?”
一句话令赵玧成进退不得。
对呀,若此时把她打伤了,万一皇上来请人,秦淮素告状怎办。
再说,她受伤,也就没人打理六乾轩,那就等于说没钱拿回侯府了。
赵家的人顿变闷不吭声,个个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蓝氏悄悄睨了儿子一眼,暗示他见好就收。
思来量去,赵玧成心不有甘的将藤条扔地上,命令:“把她们三人锁在主院,今晚谁也不准拿吃喝给她们,让她们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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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静。
只偶尔传出几声虫鸣和痛苦的喘息声。
一整晚没有进食的人,半夜突发高热,秦淮素又痛又冷,蜷缩在床上,舔着发干的嘴唇,喉间溢出了声。
“水。。。。。。”
不知是谁,把她抱了起来,将水递到她唇边。
干得起皮的唇瓣碰到杯沿,秦淮素举着被包扎过的手,捧着杯子,一口气喝完了整杯水。
喝完了,她觉得不够,又对那人道:“还要!”
那人默默地又倒了杯给秦淮素,女人足足喝了三杯,才觉好点。
脑袋晕沉沉的,怀抱的温暖令全身发冷的她,贪恋地往里蹭,将自己完完全全缩在那人怀中。
那个怀抱很暧,秦淮素窝在里面,才觉得好受点,但却又不满足地细声嘟嚷:“冷。”
那人收紧了两手,将她抱得更紧,秦淮素感到那人将脸贴在她头顶沉沉抿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