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婢女呈上的几卷纸轴,沈然还有些好奇,难道这便是反击的方法?
涂一一道:“这些是本宫这几日练笔之作,双份,沈相让人将一份悬挂在使馆外,一份悬挂在大雍太学院门外,都派人看着,就说本宫任世人品评,有不服的,可以由他们举荐人三日后来使馆与本宫切磋。”
见她说得淡然,沈然问过后打开其中一个卷轴看去,当即怔住:只见篇幅间大气畅然的狂草书法凛冽而来,其气势、结构、笔力、快意等等蕴含其中,便是当世几位书法大家看了只怕也会震撼,更何况沈然。
“这是皇后娘娘您的字?这行军诗也是您所作?”
因为大昭的封后圣旨已下,沈然和使臣们都开始称呼涂一一为皇后娘娘,不再称呼公主殿下。
见他惊奇,涂一一平静颔首,这就是她自己所作所写。
想涂一一在冥界几百年,尤其成了第五殿阎罗之后,她辖下就有不少人界老鬼,帝王将相、名士大儒都与她常有交谈,也不是白混日子的,她也跟着这些人学了不少人界的东西。
让几个婢女打开所有卷轴,沈然一一看过去,几个卷轴涵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内容,其中还有一篇策论,是今年大雍科举殿试的内容;四国之间都有探子,沈然是看过今年大雍科举状元的那篇策论的,当时他还感叹大雍人才辈出,如今却被一个二八年华的闺阁女子超越。
“这些都是娘娘所作?”
“对,婢女们可以作证,本宫是当着她们的面所作。”
几个婢女点头。
“······”沈然已经麻了。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相信面前的女子会是一位合格的皇后娘娘,哪知道还有这样大的惊喜等着他和大昭。
要不是此时还有国母在场,沈然只怕忍不住要大笑,他可真是给大昭和皇上挖到宝了。
“娘娘,之后臣可否收藏您的这些墨宝?”
“沈相喜欢就随意处置便是,不过是练笔之作,它们的作用只是为了洗刷本宫无才无德的污名。”
“那臣倒是要尽快为娘娘准备琴和棋了,免得真有人来切磋,咱们准备不足。”
“沈相看着行事便可,至于其他的,三日后可一并解决,到时还需沈相配合多找些人看着,也好掌控言论。”
等了片刻,见面前的女子又恢复了清冷,沈然便亲自抱着卷轴离开,脚步都有些急切。
不是沈然不稳重,实在是他看过这些卷轴都自愧不如,就连他都想急不可耐临摹学习,何况其他人?
这样的才能却被污名加身,一个寄人篱下的娇弱孤女却被大雍人捧成了天上明月,沈然倒理解他们这位皇后娘娘为何会毅然断亲,踏上和亲这条别人不会选的路。
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大雍人被大昭的皇后娘娘打脸后的反应了······
有沈然的安排,即便是在大雍行事不便,但预料到的各方反应还是来了。
那些卷轴挂出去半日,便引起人们争相观看,更别提在大雍最高学府太学造成的影响;先是惊艳,之后是惊叹和心慕,人们争相传颂,甚至引来太学里几位大儒观看,一样满眼狂热之态,再到听清这些卷轴的作者都是同一人,还是被踩到泥沼里的那个恶毒女子,所有人都陷入怀疑和不可置信,雍京如沸水翻滚,到处都是高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