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今天明显是来给余思雅造势的。
见自己宣布了这么大个好消息,下面竟没反应,推了推鼻梁,笑道:“怎么?大家不鼓鼓掌,为我们学校有这么优秀出众的同学骄傲吗?”
邱老师带头拍手。
下面的一百多号同学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鼓掌,用热烈的眼神看着余思雅,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好奇和诧异。她到底怎么登上省报的?
张老师耐心地等掌声变小,这才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这件事情为什么要到中文系的课堂上宣布呢?我想,下面已经有同学明白原因了,但作为团委的老师,我还是要公开说明一下,还余思雅同学一个清白和公道。想必在场的诸位同学已经都听说了,有人诽谤余思雅同学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当选为学生会主席。”
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下面但凡传过余思雅谣言的同学无不羞愧地低下了头了。210的几个同学更是快缩到桌子底下去了。
张老师没错过这一幕,他郑重地说:“余思雅工作非常忙,不输于我这个当老师的,还要兼顾学业。她本人是无意这个学生会主席的,是我看好她,我认为全校几千名新生中,没有比她更合适,更能服众的同学了。如果今天之后,大家还有异议,欢迎大家到团委找我公开讨论。作为大学生,你们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如果对老师的决定不满,质疑学校选拔的公平性,也可以找老师当面对质,而不是在背后恶意散播谣言,中伤同学。这个影响非常恶劣,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
听到这话,好多同学都后悔了。有好几个忍不住怨恨地瞪着贾宜兰,要不是她说得信誓旦旦,有鼻子有眼的,他们怎么可能会相信。
贾宜兰很不甘心,面色扭曲,眼底是不可置信。怎么会?余思雅凭什么上省报?凭什么被评为三八红旗手?
才21岁,这么年轻的女人能做出什么惊人的成绩?肯定是骗人的。贾宜兰不相信,她还是认定这里面有猫腻,现在余思雅翻盘了,并不代表她错了,只不过是余思雅的来头比她相像的更大,所以她才会输。
她不是输给了是非对错,而是输在了权势。
似乎这样就能安慰自己,贾宜兰抬起了头,脸上一片不忿之色。好像这样能表示她绝不对权势低头的决心一样。
可惜她的“全副武装”没有人在意,也没人关心。
大家都心惊胆战地望着张老师,心里后悔不已。他们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不会因为传同学的谣言而背上处分吧?要是被开除了怎么办?
张老师应该懂一点心理战术,特意留了点时间给大家想象,在大家脑补了不少后,才又说:“凡是参与这件事的同学,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学校可以宽大处理。”
是宽大处理,不是既往不咎!
闻言,同学们你望我,我望你,都没人作声。张老师说是宽大处理,这怎么个宽大法?会不会记录在档案上,影响他们毕业的工作分配?
虽然大学生都会包分配,可分配到省城还是偏远山区小县城甚至是公社,这可不好说。而且分配之后,除非自己表现特别优异,能快速往上爬,不然很可能就在那个地方呆一辈子了,再想调到更好的单位,非常难。
这可是关系着他们一辈子命运的事,他们如何能不后悔。
静默了几十秒,穿着驼色羊绒大衣的胡雪迎忽然站了起来。
听到动静,大家都扭头,诧异地看着她。
胡雪迎昂起小下巴,骄傲得像个小公主一样:“张老师,离得太远了,除了标题和照片,我看不清报纸上的内容。能把报纸给我看看吗?”
张老师示意她:“可以,有质疑当面提出没有任何问题,你上台。”
胡雪迎踩着小皮鞋踏踏踏地走上讲台,双手接过张老师手里的报纸,一目十行,快速地扫过上面的内容,越看脸上的表情越凝重,狂喜和后悔交织。
过了两分钟,她将报纸还给了张老师,然后一转头,弯腰朝余思雅深深地鞠了一躬:“余思雅同学,对不起,我也是谣言的传播者之一,在这里我诚心地对你说声对不起。”
不是?这还是班上最讲究,最骄傲的胡雪迎吗?
三个班的同学都傻眼了,看报纸的目光更好奇了,上面到底写了什么,能让胡雪迎的态度发生如此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