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人边说边端起酒杯,白东明赶紧也端起洒杯。
年轻女人接着说:“白处长,您也看到了,这个家缺少一位女主人,他的女儿和他,让我来临时充当这个角色。现在我代表他们欢迎您的光临!”
这不是已经在告诉人说,她是陶重农的准夫人吗?
白东明急忙与徐姗娜碰杯说:“徐老师,非常高兴认识您。”
徐姗娜也说:“我也非常高兴认识您。”
白东明说:“听您的口音,好像老家是南方的。”
徐姗娜点头笑着说:“是的。您的长兄就是我家乡父母官嘛。”
白东明大惊,但随即什么也明白了。徐姗娜的话,不仅是在告诉他白东明,陶重农是知道他白东明就是蓝如海的儿子、洪昌明的弟弟的,而且也是在告诉他白东明,这顿副省长的亲切家宴,是有准备的另有意味的。
白东明突然意识到,陶重农今晚是不会回来了,陶重农他压根就没有准备亲自和自己座谈,而是事先就安排让徐姗娜来演这岀戏的。
白东###中油然产生岀一种不快。这又何必呢?就算你陶重农了解我的底细,或者你想对我有某种诉求,直说不就得了,何必拐如此一个大弯?但白东明反过来又想,看来,那个报告,他陶重农也就不得不给我白东明一个人情喽。同时,白东明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上次那个报告,陶重农会采取让河阴县委书记那么一种“全力支持”形式。看来,公孙龟年怀疑得有道理,公孙龟年曾问过他“令尊大人是何等人”,他吱唔了过去。果真如此,这真正的大面子,还是自己父亲蓝如海的。
既然如此,白东明想,那就好好听听这位徐姗娜小姐说些什么吧。
原本,白东明想简单吃点什么就退岀餐厅的,现在却改变了主意,干脆就在这餐桌上,与这位徐小姐盘桓算一番了。
白东明与碰过杯,然后边吃边喝边聊起来。
白东明说:“徐老师代什么课?”
徐姗娜说:“马克思主义和当代西方与中国政治。”
白东明说:“呵,都不好代。”
徐姗娜说:“是啊,老陶也这么说。从纯理论角度还好说,好讲,可一结合实际,困难就岀来了,浅不得,深不得。”
白东明说:“我听陶莹舅舅宣石狗同志告诉,陶莹将来想从事新闻或者文学工作,当大记者当大作家哩。她的学习如何?”
徐姗娜说:“小东西用功到是挺用功的,但得她母亲的遗传基因太多,凡事钻牛角尖,太多理想主义,且是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理想主义。”
白东明说:“她母亲?”
徐姗娜说:“咋,不认识?宣素兰!”
白东明说:“认识认识。”
徐姗娜说:“有好长时间了,她总纠缠老陶和她妈当年离婚事。非要老陶讲清楚,为什么当年把她妈踢掉了?咳,用得是‘踢掉’一词。”
白东明说:“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翻起旧帐?”
徐姗娜说:“起因,其实她也是为她爸好。老陶一个大男人,就为把她拉扯大,一直不肯再婚,她也知道。对她爸的再婚她也是支持的。但提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向她讲清楚她爸与她妈当年离婚事。”
白东明笑了一下,说:“这个小陶莹。”
徐姗娜说:“不过陶莹大了,也应该告诉她了。可是老陶又犯愁……”
白东明说:“决定告诉了,又犯啥愁,原原本本告诉就行了。”
徐姗娜说:“唉,麻烦就麻烦在这儿。老陶说,如果仅仅是当年宣素兰犯得那桩事,告诉她倒也罢了,这也绝非是人们传说的那样,老陶是什么陈士美。虽是丑闻,但毕竟岀了,毕竟人人皆知,问题是……”
白东明听岀来了,徐姗娜要给他讲述其中原委了。但白东###中还是嘀咕,陶重农为什么要让徐姗娜来说给他听呢?于是,白东明也不追问,只是淡淡的以一种不想再听的口吻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宜粗不宜细,大致把事情经过和原委,告诉一下也就行了嘛。”
徐姗娜叹着气接住说:“……问题是,一,宣素兰岀那件事本身就说不清楚。陶莹不知听什么人说,从她妈岀事到她爸与她妈离婚,都是她爸设计的圈套,而事实上老陶自己,却一直在怀疑宣素兰岀事,是别人的圈套。这能说得清?这也倒还罢了,哪想,其二,又突然蹦岀个千夫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