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见邻里都不肯帮自己说话,恨得咬牙切齿,“你们这群人,是不是都收了沈家的好处?分明是我家受了委屈,你们居然还在这里睁眼说瞎话,你们一个个都不安好心,都见不得我家好,你们……你们通通都该死,都下十八层地狱!”
张大娘开始口不择言,不过这些难听的话,邻居们也不是头一回从她嘴里听到,往常她上门乞讨,别人不乐意给时,她照样也会给骂咧咧的,诅咒别人不得好死。
“张大娘,你给自己儿子积点口德吧!”
就在这时,沈无忧突然靠近张大娘,从她身侧的位置抽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布兜子。
发觉沈无忧的动作,张大娘大惊失色,忙起身要去抢。
奈何沈无忧眼疾手快,已经迅速撤了回来,他一边掂着手掌上的布兜子,一边笑着,“这手感,好像是玉米面啊!”
随后,他将布兜子托在掌心,解开上头的绳子。
露出里头的真容之后,在场的人面上无一不是惊讶。
居然真的是玉米面,虽然不多,但在当下这个节骨眼,能得这一小兜玉米面,也着实不算轻易。
周婆子见状,瞬间眼冒金光,“哎呦,我说张大娘,你这是哪来的玉米面啊?你家张大志十回出海,七回空手而归,其中有三回险些丢了性命,每天都穷得紧巴巴的,这是打哪来的玉米面,快给大伙也支支招。”
这周婆子生性懒惰,哪怕媳妇怀孕,也从来不在家中照顾,整天就搁外面晃荡,偶尔在这家坐一坐,偶尔在那家落落脚,成天就是四处打听别家的事来取乐自己,再添油加醋的传播出去。
要说周婆子最感兴趣的是哪类故事,那非得男女之间的那点暧昧莫属。
隔壁村的刘寡妇喜欢上了本村一个还没娶媳妇的壮小伙,本村的鳏夫跟住在周边的寡妇看对了眼,这些事除了他们本人之外,或许就剩周婆子最清楚。
她这人没别的本事,但在打探消息以及传播消息方面,整个珍珠港翻过来,恐怕都没有人能比得过她。
因着感兴趣,周婆子对这方面的事情也非常敏锐,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她便能迅速察觉。
这不,沈无忧刚从张大娘这里翻出一袋玉米面,周婆子便觉出了里头的不同寻常。
要说这玉米面可是少有的东西,尤其是在珍珠港这个小地方,珍珠港的人以鱼为生,想要得到玉米面,要么是卖鱼攒了钱到县上买,要么是用鱼跟家里还有余粮的人家换。
总而言之,鱼是珍珠港里的硬通货,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鱼来换,不过,他们可没听说张大志这两天有收获。
“还能是打哪来的?这是……这是我从县上买的!”
周婆子笑了笑,“张大娘如今都会自己进县了?不知这一小兜玉米面费了多少钱呢?”
珍珠港的女子鲜少孤身一人入县,通常都是跟着丈夫或家庭一起,倒不是瞧不起女子,而是因为从珍珠港到县上的途中有一段路格外偏僻,曾经有良家女子在这段路上遭人玷污,打那之后,便再没有女子敢独身一个人经过那。
“你管我费了多少钱,又没有花你家的钱!”张大娘虽说得理直气壮,眼神却飘忽不定,明显心虚。
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该反应过来了,这张大娘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