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斯很冷静,所以他会做出最理智的判断。
“为什么一定是我呢?你可是大公之子,你的狮鹫军团呢?”伊戈斯反问道。
“我还没有成为大公,他们不会听从我的指挥。”
“可你是他的儿子。”他不理解。
“这便是疯王的压迫,即使我是大公之子也不行,他们听从了我,就等于背叛大公,就是叛国。”赫莱茵苦涩的说着。
赫莱茵的话让伊戈斯呆住,他说道,“真是好计算啊。”
“所以我这次去王都所能带的只有我的侍从,下属。”赫莱茵无力的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父亲。
“伊戈斯,他们都没有你强大……”
“……”
沉默。
艾莉儿站在一旁聆听着对话,她知道她没有权力去说什么,她只是静静的呆在这里,等待伊戈斯做出决定。
过了好久,又似乎只过了几秒。
伊戈斯深呼吸,无奈的对赫莱茵说道。
“很抱歉,我做不到……”想起过去的自己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自己真正的身份,还有那些未解之谜,伊戈斯清楚自己不能死在这里,他甚至不能去冒任何风险。
他与赫莱茵只是一次简单的萍水相逢,伊戈斯没必要为他做到如此,所以结果是伊戈斯冷酷的拒绝了。
“我们走吧,艾莉儿。”
牵起艾莉儿的手,伊戈斯转身便推开门离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脚步声在耳边渐渐远去,赫莱茵面无表情但泪水却已经划过了他的面颊。
没人知道这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面对疯狂的寒霜王,他是阿尔西斯家唯一的男子汉了,可他羽翼未全,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在这场风暴中保全自己的家族。
寒霜王夺走了自己的权力,那么就自己去夺回来吧。
可怕的念头在心头升起,赫莱茵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物品。
一把镶着钢铁的骨制匕首,上面刻着赫莱茵的名字。这是赫莱茵第一次单独杀掉一只霜狼时父亲给他的礼物,用被赫莱茵亲手杀掉的霜狼的牙齿制成的匕首,代表他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北境人。
自己不是大公,所以没有权力去调动军团抗衡寒霜王。
那么只要自己成为大公不就可以了?
只要自己的父亲死去,自己便可以继承狮鹫的名号……
成为新的……狮鹫大公。
匕首高高悬起,赫莱茵挣扎的看着父亲那病态的面容,往昔的回忆不断在眼前闪现。
“对不起。”
泪水混着痛苦流下。
“对不起!”
嘶哑的低鸣带着哭腔。
“对不起!”
过了很久赫莱茵推开门,走了出来,他的面色看起来是那么的憔悴,尽力压制住颤抖的双手,他挺胸抬头站直了起来,回头看向房间内的男人,魔导机器的起伏带来的噪声不断。
“晚安父亲。”
关上门,赫莱茵深呼吸着,洁白的骨匕被他收入自己的怀中,他大步向前,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
视线似乎穿山越岭,看向了那端坐在王座之上的疯王,赫莱茵低语着。
“如果阿尔西斯家注定灭亡……那么也要以那荣耀之姿死去。”
“以阿尔西斯家,狮鹫之名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