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时的短暂解放,会让他们越加恐惧接下来的折磨,如此反复几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会比死了还难受。
驿站众人还记得谢钰等人,熟练地上前接待,“大人办差回来了?去时大雨,回时暴晒,真是辛苦。”
驿吏收入微薄,活儿却极重,谢钰朝元培使个眼色,对方便掏了张银票出来,“大人赏你们吃茶。”
那驿吏感激不已,越发殷勤,甚至还主动透露了一点消息
“小侯爷,今早才来了一位贵主儿,论起来,还与您有些瓜葛呢……”
“哦?”谢钰看过去。
那驿吏上前来,微微压低了声音道“是寿阳公主,才刚发完火,杯盘碗碟砸了一地。”
“寿阳公主?”元培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谢钰,“还真有瓜葛。”
寿阳公主是谁,马冰不知道,但既然是公主,说不得是皇亲国戚,想来不是谢钰的姨姨,便是姐姐妹妹吧。
谢钰嗯了声,略一沉吟,对元培道“你准备下,饭后我去拜访。”
到底是长辈,既然遇上了,又知道对方在这里,少不得要去见见,不然来日在京城说起来也不大好。
谁知谢钰还没去拜访寿阳公主,对方竟率先得到消息,过来了。
当时一行人正在用饭,就听外面一阵喧哗,似乎有人要硬闯。
还端着饭碗的元培、阿德等人本能地拔刀,将谢钰护在后面,准备随时突围。
“谁?”
“何人擅闯,不知小侯爷在里面么!”
便听一女郎喝道“放肆,你可知我是谁?”
谢钰飞快地蹙了蹙眉,又很快舒展开,放下饭碗,漱了漱口,“让公主进来。”
不多时,门开了,一位身穿紫色华服的女郎昂首阔步走进来。
她的年纪比宁德长公主小些,也是很美的,但宁德长公主热烈而张扬,像日光下怒放的牡丹,来人却五官稍显局促,难免显出几分阴郁和刻薄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名着四品文官官袍的男子,一副相劝又劝不动,既气恼又无奈的模样。
谢钰上前行了一礼,“小姨,驸马。”
来人正是寿阳公主及其驸马申轩。
寿阳公主乃先帝最小的女儿,谢钰儿时还曾带他玩过几回,那时他便喊对方小姨。
只是后来寿阳公主去往外地下嫁,谢钰就再也没见过她,只偶尔听母亲说过只言片语,道这位小姨过得并不顺心。
寿阳公主欣然受礼,申轩却侧身避开,只受半礼,“不敢不敢。”
寿阳公主闻言皱起眉头,转头瞪了他一眼,十分怒其不争的样子。
申轩只当没看见,继续垂着头,很是低眉顺眼。
马冰暗觉有趣。
仅一个照面,这对夫妻的地位便很清楚了。
只受不知道那申轩一直如此呢,还是仅在人前,或者说面对谢钰做戏。
申轩,姓申,不过三十来岁便官居四品,可谓神速,除非天纵奇才,否则必出身世家。
若她没记错,鲁东便有申氏望族,只不过当年站错了队,当今登基后地位权势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