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Bill胸前的口袋里警方找到了一只录音笔,Bill平时用来纪录灵感的。”
“那笔里录下了什么声音?”我问。
“Bill死前一直害怕地喊着peacock;peacock……”
“peacock?这不是孔雀的意思吗?”
“是的,据说Bill生前还在研究刘家生送来的孔雀石,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喊的不是孔雀石的学名‘Malachite’而是动物名的‘peacock’?珍妮迷惑地说。“你有什么新的猜测吗?”
“没,没了……”我不想再追究那可怕的原因,而且我也根本找不到原因。“那,那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你难道不想找到刘家生在哪里吗?你难道不是弄清Bill教授是怎么死的吗?你难道想更多无辜的人牺牲吗?你难道不想让吾巴梅佛停止哭泣吗?”珍妮连珠炮地问了我几个我无法拒绝的问题。
“想,想……”我退步说,“可是光是想有什么用呢。”
“干嘛没有用?意念产生力量,强大的意念引发无穷的力量。”珍妮像个东方术士般地说。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曾经有个试验是美国科学家找来一些业余篮球爱好者,把投篮水平相近的他们分成平均的两队,其中一队让他们夜以继日地练习投篮,记住,是跑到篮球场实地练习哦。还有一队,科学家却只能他们吃饱了在沙发上空想,假想自己在不停地投篮,你猜一周后,这两队的人比赛投篮谁会赢呢?”
“当然是每天练习的那队啦。”
“错!”珍妮斩钉截铁地说,“每个人几乎都那么认为,但实际上赢了的是天天空想的那一群人。”
“为什么?”
“因为意识,意识反作用于物质,正确的精神对物质有推进作用。”珍妮为我上了一堂哲学课。
“那为什么NBA的篮球运动员每天都要练习投篮而不是天天坐在家里空想呢?”
珍妮哑然失笑,“作为一个职业运动员当然要练习投篮,这说明我们要把物质力量和精神力量统一结合起来,达到完美的和谐,忽略任何一方都是一种严重的错误,这或许就是东方哲学里的天人合一吧。”
珍妮的这一番颇有道理的论断让我不由不对她刮目相看,“你现在需要我帮助你什么呢?”
“我希望我们一起把刘家生找出来,因为你是他发生异变成唯一与他联系密切的人,而现在知道事情真相的恐怕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珍妮顿了一下,“还有,我觉得你是一个聪明的勇敢人。你可以帮我”
“谢,谢谢,我尽量吧。”我耸了耸肩,“但想找到他,我可是毫无办法。”
“我们可以先去找他女朋友次吉白玛。”珍妮一语中的,“在西藏她大概是刘家生最想见的人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吧。”
“嗯。你等等,我把电台的采访车开过来。”
不一会,珍妮就开着她轻巧的吉普车驶了过来,这个美国女孩痴迷于中国文化,对藏传宗教也是深有研究,我发现在与她的神侃里竟然对她有一点点的喜欢了。
珍妮轻车熟路地在一处居民区找到了一所坚实稳固,楼角整齐的碉房。我下了车去敲门,一个中年男人过来为我开了门。我认出他就是那天在大排档的师傅,想来大概是次吉白玛的爸爸了。
“扎西德勒,格拉。我想找次吉白玛。”我微笑着报上家门,“我是她的朋友。”
“哦,欢迎您。”他热情地把我迎了进去,但他的眉宇间却藏着哀戚。珍妮悄悄地取出摄像机拍了几张照片,这是她的职业本能,这使我对她刚产生的一点好感又荡然无存。
“我叫普布那日,你们叫我那日就行了。”主人客气地介绍自己。
“星期四的黑蛋?哈哈,你的名字真好玩。”珍妮对西藏民族颇有研究,她缓和气氛地笑出来。
“那日拉(拉表示敬称),次吉白玛在吗?”我白了珍妮一眼暗示她少说失礼的话。
“先喝杯酒吧。”普布那日拿出青稞酒敬我们,我感谢地双手接过,先用无名指蘸一点酒弹向天空,连续三次,以示祭天、地和祖先,而后轻呷一口。珍妮吐了个舌头,也如此照作。
普布那日又及时添满了我的酒,这样喝了三次,第四次添满时又喝干了一杯。普布那日很高兴,认为我们礼貌周到而且很瞧的起他。我们盘腿端坐下来,普布那日抱歉地说,“小女近来很伤心,一直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她许多的闺中朋友来劝她也不听。”
“麻烦您就说是一个叫道信的作家朋友来看望她,希望能见她一面。”我恳请普布那日去叫女儿出来。
普布那日于是勉强又去叫了一回,我和珍妮都不敢当面提起刘家生的事,就怕惹的普布那日一家人不开心。
次吉白玛终于梳洗了一下走了出来,她面容憔悴,淡妆遮掩不住泪痕,“道信,你怎么来了?有阿生的消息吗?”
“啊?”我和珍妮对视了一下,我本以为世界上只有次吉白玛知道刘家生去了哪里,可是她竟然也是浑然不知。
珍妮对我狡黠地眨了眨眼,意思是次吉白玛可能在撒谎。
我于是和次吉白玛说了警方对此案的密切关注以及最新进展,可是次吉白玛也是神色紧张,真情流露,并不像是在刻意隐瞒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