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飞航:“带水了吗?”
奚星海:“带是带了……”
他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水杯,里头还剩大半杯水,“就是……”估计闫飞航不太愿意喝。
闫飞航的确不愿意,露出嫌弃的表情,“等着。”
公园旁边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一百多米的距离,来回花不了十分钟,闫飞航去给自己买了瓶矿泉水,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根东北大板。
“不白用你的驱蚊水,喏,吃吧。”闫飞航把那只东北大板递到奚星海的手里。
奚星海有点意外,笑得弯起了眼睛,“谢谢飞航哥。”
一只冰棒也能笑这么开心?闫飞航不理解,仰起头,一口气灌下大半瓶饮料。
与他牛饮一样的就食方式不同,奚星海吃东西的速度则要慢上得多。
昏昏黄黄的路灯灯光下,只见他的舌头伸出一小截,猫儿喝水似的,一下又一下,认认真真地舔舐。
天很热,迎面刮过来的风也是热的,闷热的天气把他的皮肤蒸成好看的绯红色,冰冷的雪糕又把他的嘴唇冻得通红,两种颜色对比,一浓一淡,浓淡交接,衬得那两片唇瓣愈发鲜艳饱满,像春日果树上的樱桃,轻轻一咬,就能尝到甘美的汁水。
天气实在太热,冰棍没一会就化成了冰棍水,他又仰起头,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去接,粉嫩的舌尖探出来,再收回去。
闫飞航收回目光,把剩下的水也灌进喉咙里。
妈的,这水怎么回事,怎么越喝越渴?
“你就能不能好好吃东西吗?”闫飞航又双叒发火了。
奚星海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双叒惹他生气了,“你又怎么了嘛?”
他分明是在发脾气,声音却软绵绵的,没有半分而威慑力,不仔细听,简直像是在撒娇。
闫飞航额头上的青筋快要爆出来,“我说你,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那样……也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奚星海:……
哦,他懂了,他脸红了,他不敢再舔了,他把冰棍送进嘴里,小口小口地咬。
闫飞航的余光里,那根雪白的冰棍慢慢地进入到那个粉嫩的口腔,待了一会儿又出来,又进去又出来,又进去又出来……再次出来的时候,好像短了一小截,又好像变得更长了。
闫飞航:……
妈的,奚星海这家伙,真他妈邪性!
脖子上的青筋也爆出来了,闫飞航腾地一声站起来,“你!唉!算了!我脑子坏了才大晚上跑过来看你!”
奚星海点点头,他觉得闫飞航说得一点都没错,他的脑子真的有大问题,大晚上跑来找茬,还把自己气成那样。
冰棍吃完了,他把剩下的那根棒子捏在手心里。有些话他早就想说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而现在,时机虽算不上合适,但要是再不说,奚星海感觉自己就要憋死了。
“飞航哥,那时我年纪小,刚刚离开家,刚刚来到S市,人生地不熟,老师、同学、朋友,我一个都不认识,你和许阿姨都待我特别好,我可能不小心,就把一些东西给弄混了。”
“那件事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已经不喜欢你了。”
“你不需要每次看到我,都那么紧张,真的。”
闫飞航不相信,高高挑起一侧的眉毛,奚星海继续道:“况且,我应该很快就会搬走,不会再碍着你的眼了。”
闫飞航:……
闫飞航的神情凝固在了脸上。
回到家,洗完澡,喝完汤,躺在床上时,闫飞航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奚星海的那句,他要搬走了。
奚星海真的要搬走?
奚星海会舍得搬走?
黑暗里,闫飞航发出一声嗤笑,然后他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进入睡眠。睡着后,他做了一个梦。
天刚蒙蒙亮,他从睡梦中惊醒,喘息未定,他把手伸进被子里……然后他起抬手,捂住了眼睛。
奚星海这家伙,好他妈的邪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