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又接着说:“幸好宁王府的姑娘知道后给我出了个主意,只要给点银子,她再让人去打点一下,就能在皇都买个在衙门做事的小官,还能把户籍给迁到皇都来科考。蒙家人一听我有这样的关系,自然不会休了我。”
原来如此,沈姮笑笑,天子脚下胆可真大,还能买官。
“不仅是你大姐夫的事,就连父亲和沈源的户籍,也一并给办了。如今我们沈家出去都要被人高看一眼。姮儿,只要你跟父亲母亲认个错,我就让宁王府的姑娘多多提携着谢俭,他如今中了举,有了宁王府作为靠山,前途无量。”沈娴说道。
让刘芷月提携谢俭?沈姮额角一抽,可别,只要不来找事就行,正要拒绝,就见沈娴看了看周围,低声说:“我先前以为那宁王府的姑娘是因为与我交情好才帮忙的,后来父亲一提醒,才发现,她极可能是看上了沈源。你这是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沈姮是无比骇然的:“大姐,这绝无可能。”
“哎呀,我们也知道,就是这么一猜,要不然,那宁王府的姑娘干嘛如此费力地帮着咱们?”沈娴也知道这话是痴心妄想,但是:“但也是有可能的。沈源长得也不差,小姑娘动心很正常。”
这误会可大了,沈姮多了句嘴:“大姐,她是宁王府的嫡姑娘,沈源再好不过就是妾室所生。”
“父亲已经把沈源记在了母亲名下。不过这事确实不可能,但另一件事却是极有指望的,母亲希望她能给三妹……”沈娴话还没说完,便见一婢女匆匆跑来。
“大姑娘,不好了,宁王府的嫡姑娘要打我们三姑娘。”婢女跑得气喘吁吁。
“怎么回事?”
“三姑娘她,她,大姑娘,你先去看看吧。”婢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姐,时候不早,谢俭估计也在找我了,我先走了。”沈姮见机转身离开,沈家和那刘芷月的事,她真不想掺和。
事多。
“恒儿。”
见沈娴要来拉她,沈姮轻喊了声:“秋意。”
秋意领会,拦在了沈娴面前,笑着说:“这位娘子请留步,我家娘子确实有事,待空了闲,再去看望您。”说着,施了礼。
看着秋意将沈家大姐拦在后面,沈姮不禁感叹,拥有一个得力助手是件多么给力的事,等以后,她一定要培养自己的人才行。
此时场上的蹴鞠已经结束,变成了马球赛。
沈姮快步往台子走去,就在要转角时,便见谢俭和孟宣朗,武晋三人从对面的小林子走出来。
阳光之下,少年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武晋和孟宣朗性子向来爽朗,大大咧咧的,而谢俭,在不知不觉中,脸上也时不时地会有笑容隐现,不知不觉间有了少年人该有的朝气。
“阿姮。”谢俭看见了她。
“诗会如何?”沈姮问道。
“输了,不过输得痛快。”孟宣朗嘿嘿一笑:“你家相公不想出风头,但字里行间都把那些人贬了个痛快,可惜他们听不出来。”
武晋跟着嘿嘿一笑:“我也听不出来。”
沈姮:“……”
秋意在旁偷笑。
就在几人有说有笑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娘,爹爹,我要去打马球。”
“你还小,等你长大些了,娘就教你怎么打,好吗?”温柔的声音道。
“我不要。爹爹教我打。”小姑娘撒娇。
“等你八岁了,爹爹再教你打。”男子带笑的声音略微低沉,是极好听的青年声。
几人望去,便见一男子抱着女娃朝这边走来,身旁跟着华衣妇人,一名老妈子和三名婢女随侍在后面。
走近了,沈姮目光一赞,好一个挺拔伟岸的男子,长相英气,轮廓分明,脸庞刚毅,一脸宠溺地看着怀中的女儿,时不时低头与妻子说上几句话。
边上的妇人身姿颀长,长相温婉,举手投足一看就是世家妇。
“阿俭,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武晋突然道。
沈姮收回视线,果见谢俭脸色异常,他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走来的男子,眼底激动,兴奋,逐又震惊,不敢置信,失望,伤心,直到一点点地平息。
沈姮被吓了一跳,她认识谢俭这么久,结合原主的记忆,还是第一次见到谢俭的情绪这般外露的。
“他就是我跟你们说过和阿俭长得挺像的那个人,在大理寺任司直,也是虞郡公府的嫡亲姑爷。”孟宣朗低声对着众人说完,便抱拳迎了上去:“唐大人,唐夫人。”
沈姮方才觉得这男子有些熟悉感,粗看男子和阿俭眉眼之间确实有着四五分的像,就是那种乍然一看特别的像,但若再多看一眼,又没觉得多少像了。
谢俭容颜俊逸清冷,这唐大人却是散发着内敛气息,也可能是年纪相差六七年的关系,或是阅历深浅之故。
想到方才谢俭的神情,沈姮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为何谢俭看到唐大人会有这般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