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出,当堂散朝。
文武百官出金銮殿时,脸上犹带恍惚与震惊。
禹王随圣上去了上书房,宁王快步流星出了宫。
“九爷,可是出了何事?”
听闻宁王下了朝就直奔昌国公府过来,曹兴朝匆匆出门相迎,待见对方面色凝重森然的模样,不由心中一突。
宁王没有回应,径自疾步迈进府邸。
曹兴朝亦步亦趋跟上,心知定是出大事了。
待两人进了屋,曹兴朝挥退里面下人,令心腹守在门外。
宁王转过身,断然下命:“立即启动曹家军旧部,伏杀赵元璟!”
曹兴朝骇吸口气。
“九爷,为何如此突然?要知圣上……”尚在啊。
启动曹家军旧部,这是孤注一掷的做法,不到万不得已焉能启动这张底牌。曹家军是圣上的喉中刺,一旦暴露人前,后果如何,实在不好说。
“赵元璟今日请旨就藩,我焉能眼睁睁看他带孩子离京!这已经是那万不得已之时。”
宁王凤眸幽寒。况且封地偏远,他在京中也鞭长莫及,一旦任那赵元璟成功就藩,他就怕将来会有诸多变数。
“离京三百里外的路上再动手。”
他一字一顿,杀机必现:“断不容让他活着抵达封地!”
上书房,外梁枋上和玺彩画下,错金螭兽香炉里飘散的安神淡香,弥漫在沉寂的大殿里。
御座上,圣上一言不发的注视着案前跪地的人。
“朕之前还在想,你究竟何时过来,想着总归应不是自己料差了。”
许久,他方徐徐出声道,褶皱的眼皮耷拉下来,无人能窥探了帝王的情绪。
禹王跪在那,宫灯的光在他背后落下了孤沉的暗影。
圣上沉沉打量着,他的这些皇子中,唯独此子心思足够多疑缜密。手腕强硬狠辣,行事又决绝果断。
“朕这些时日也一直在想,你是如何猜到的。你试探过?”
闻言,禹王波澜不兴的沉眸里,有了几瞬的波动。
他慢阖下眸,掩住眸底的情绪。
磨刀石,这就是他父皇给予他的定位。
景和四十八年,他大胜归来,按照旧例,得了军功的皇子若不在储位的考察范畴之内,是要立即就藩的。
可是父皇没有让他立即就藩,反倒留他在京城加以重用。这就让文武群臣认为,他尚有一争之力。
当时他又何尝不是这般认为。
只是争储之路崎岖艰险,他又焉敢行差踏错?
“是四十九年时,你为你生母请旨追封的事?”
圣上突然问。禹王没有应声,却也似默认。
景和四十九年他上了折子,为生母请旨追封。可折子呈上后,只批复了权且日后再议,就将追封的事就此搁浅。
看似并不算件大事,却已足矣让他窥探些父皇的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