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见着对方所去方向不对,忙指路道:“王爷,议事厅是这边。”
话落后,禹王尚未回应,另一旁的吴将军就先道:“不去议事厅。”
府君这方发现禹王所去的方向是他平日就寝的院子。
当即恍然,毕竟人也不是铁打的,鏖战时日太久,甫一归来,总要歇息缓缓先的。
正在寻思着要不要安排人过去伺候时,前面走着那人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府君有事先去忙罢,庆功宴依旧延后。”
府君回了神,忙应下。
退至一旁等人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却不期瞥见了,跟随禹王后头匆匆走着的,有个背着药箱似军医模样的人。
他目光一顿后,眼皮猛地磕碰了一下。
受伤了?谁?禹王爷?!
大惊失色后,他倏地死死将情绪压下,不敢在面上表露分毫,更不敢将这番猜测与旁人吐口半分。
禹王爷既不明言此事,那就是不欲让人知晓,所以饶是他猜测为真,也得死死将口闭紧,对外噤声。
心惊肉跳了一阵后,他摸把额上虚汗,内心暗暗祈祷这位主千万别有事。否则若是在他这地界上出了什么状况,那他这府君的脑袋,也别想安稳的挂在脖子上了。
禹王所在的院里,几位将领进来后,一一进屋拜见。
“王爷需善保贵体,切莫再轻易涉险。”
吴将军等人无不劝说道。
经过前后两次战役,他们对朝中的这位冷面王爷,已然是大为改观。从来只听说这位禹王爷如何手腕强硬、铁血无情,却从不知其办事公正、从不倚势凌人。而且还弓马娴熟,武艺精湛,与将士们一道亲冒矢石悍勇作战,所做作为,让部曲将吏无不敬服。
“本王说过,既是并肩作战,便没有贵主,只有袍泽。”
见吴将军还欲再说,禹王抬手打断:“既是袍泽,那就没有你们伤得,本王伤不得的道理。莫再多言,此番辛苦鏖战,诸位多有疲惫,且先下去歇着罢。有事改日再议。”
吴将军等人闻言,遂也不再打扰,纷纷告退离去。
月挂柳梢头的时候,军医才背着药箱从屋内退出,衣服上还沾着些血迹。
“主子爷无碍罢?”
鲁泽见他出来,不免担忧的小声询问。
军医点头:“伤势恢复良好,未有感染的痕迹,待过几日结了痂,便就无碍了。只不过换药的时候难免遭些罪,也就咱主子爷忍得,饶是面浮冷汗,亦不露半分异色。”
鲁泽叹声,主子爷还从未受此大罪。同时又不免自责自己的武艺不精。
“你的胳膊也要注意,伤筋动骨一百天,切莫乱动错了位置。”军医指指他吊着的胳膊提醒。
鲁泽就苦笑说知道了。
见下人们抬着浴桶入内,军医忙吩咐鲁泽:“让下人给主子爷擦洗的时候,切记要规避着些伤处。”
鲁泽应下。迟疑了会,他对军医朝斜对面的廊檐下示意了番,“您看,可会妨碍主子爷的伤?”
军医顺势看过去,然后就瞧见了那侧廊檐下,打着羊角灯娉婷候着的一绝色舞姬。
沉吟片刻,他压低了声道:“战后纾解番倒是有好处。况主子爷刚换了新药肯定疼痛难忍,纵是有汤药送服,只怕夜里也不得安枕。若能稍稍排解番,倒能多少睡得好些。”
“不过,主子爷伤势在肩上,最好莫要太过牵动伤口……你不妨隐晦提醒些,咳,注意些姿势。”
鲁泽不自在的应下。心下却叫苦不已,不知要如何隐晦提醒。
等军医将相关事宜都一一嘱咐好,鲁泽就让人带他去旁边的厢房处了。主子爷还伤着,军医自然要随时候这,以防有任何突发状况。
等下人们将浴桶搬出来时,鲁泽深吸口气,招呼对面那舞姬近前来。
“且在这候着。”
他低声嘱咐句,然后就掀了帘栊进屋。
里面的主子爷套着宽敞的绸缎里衣,叉腿坐在床榻沿上。绸衣松垮垮的系着,露出缠着白色绷带的强劲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