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有些懊恼,她以为是感冒,先前给祁时晏吃的药都是治感冒的,这会拿给医生看,问有没有影响。
医生问了具体服用的时间和剂量,回说不要紧,多少有点用。
“当然有用。”祁时晏半躺靠在床头上,来的路上睡了一路,这会输上液,又回来了一点精神,“趁我病要我命。”
夏薇回怼:“你乖乖的早点来医院,不就没事了。”
她发现了,祁时晏一进医院整个人就不一样了,像个害怕白大褂的孩子,无论要他做什么,眼神里全是挣扎,心理上抵抗很久才让人动他。
原来,那么轻狂不羁的人也有今天。
护士给他扎针的时候,夏薇甚至想,要是能换她来就好了,那什么仇都报了。
而祁时晏一听她“乖乖”两个字,又被雷得一阵猛咳。
咳得刚停下来,祁渊又补了一刀:“他要有那么听话就好了。”
祁时晏脑袋一低,后背滑下床头,生无可恋地躺平,闭上了眼。
医生笑了笑,关照了几句,先行离开了。
病房是病房,单人套间,一应设施齐全,除了单独卫生间,还有一个小房间,里面有张保姆床。
夏薇正想问问,要不要她留下来照应一下,有人敲了门进来。
是祁家老宅来的保姆,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头中长发束在脑后,面目慈善,走路的脚步很轻,也很稳。
她走到跟前,先见过祁渊,微微垂目,称呼了声:“祁先生。”
声音也很轻,却又清晰,让人听得很舒服。
祁渊点点头,正要说祁时晏的病情,床上的人仰起脖颈,喊了声:“黄妈。”
黄妈走到床边,扶祁时晏坐起身,察看他脸色,又握起他扎了针的手看了看,满脸心疼:“你这孩子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那感觉祁时晏不是她主人,而是她的孩子。
后来夏薇才知道,祁家高门深户,他们家的子弟从出生时就会为他择选一位性情温良的贴身保姆,从小开始打点他饮食起居所有的事,陪伴他成长,以及整个漫长的人生,直至生命结束。
这一类的主仆关系感情非常人能比,正所谓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黄妈就是祁时晏的贴身保姆,比祁时晏父母对他还要好。
这会黄妈来了,围着祁时晏便忙碌开了。
外面天也很晚了,夏薇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准备走。
黄妈回头,请她留一步,找医生开了两盒板蓝根,送给她。
黄妈说:“今儿谢谢夏小姐照顾我家宴儿,只是宴儿这是病毒感染,怕是会传染。夏小姐这药带回家冲水喝,预防一下,如果有咳嗽鼻塞的症状,就来找我,我带你看医生。”
话说得客气,又负责。
一个保姆如此,大户人家的家教果然不一般。
夏薇接过,道了声谢,对祁时晏说:“明天我来看你。”
祁时晏笑:“行啊,早点来,我这一身的病毒等你。”
夏薇:“……”
这人还能有个正经的时候吗?
她说行:“明天我来给你打针,保证你肿起来的那种。”
说完,不等祁时晏反驳,挥挥手,出了病房。
祁时晏:“……”
祁渊左右看看,笑出了声:“你俩这冤家有点意思。”
祁时晏摸了摸额头,想起昨晚种种,和自己今天这病,失笑:“的确是冤家。”
祁时晏刚到医院的时候就被打了一针退烧针,这会护士又来查温度,已经降了些,关照他多休息。
祁渊见此,也放下了心,交代了一些事情给黄妈,也准备离开。
“等等。”祁时晏却不放人,他有话要说,心头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