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是唤我?”梅寒来问宁安行,他有些不敢确认。
放眼整个京都,他熟悉的人也就只有唐延年一个人。
若说信任的话,或许还有一个,那人也是个姑娘,只是她的身份是被世人避讳的,可梅寒来却觉得,她比这京都的贵女们却不知道要高贵多少。
“不错。”宁安行笃定地回答,他恣肆地朝着梅寒来一笑,“你不记得我了?那日,就是我接延年阿姊回京的啊!”
他语气轻快地说着,看着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期待。
“是你!”梅寒来想了起来,他清秀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他看着宁安行,心中思量了一番。
若是他贸然找这人打听唐延年的情况,不知是否会对她不利呢?梅寒来只得欲言又止,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宁安行很是落落大方,他直接勾住了梅寒来的肩,拢着他往前走:“既然是延年阿姊的故人,那便也是我的朋友,走,我请你吃酒去,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京都最有名的罗浮春。”
他说完,神采奕奕地给梅寒来介绍:“你有所不知,在这京都,唯有兰溪楼的罗浮春是最好喝的,一樽春酒甘若饴,丈夫此乐无人知。”
梅寒来见少年爽朗干净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心拒绝,他带着一丝羡慕含笑点头。
像他这样的炽热的少年,应当就是这京都富贵锦绣才养的出来的了。
宁安行逆着光,朝着猴子挥了挥手:“帮我告个假,我去去就来。”
猴子刚想劝他,却见他这架势是宁可受罚,也是要去的,随即点了点头:“头儿放心,我给你照应着。”
宁安行回眸,朝着猴子灿烂的一笑,犹如骄阳一般明媚。
傅水瑶看着这个样子的宁安行,她忽然有些心头酸涩。
他不管在谁的面前,都是恣肆随意又看起来热烈的少年郎,但只有对她的时候,显得疏离又冷漠。
傅水瑶的心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个念头,莫不是,他讨厌她。
她也不知道为何,胸口就像针扎一样难受,入秋后的太阳并不算十分的难受,可她却觉得眩晕,甚至都站不稳了。
婢女提醒她:“娘子当心。”
她没有理会,目光仍旧在宁安行身上。
“娘子,若是您……”婢女的话还没说完。
傅水瑶顾不上听,快步上前,她再一次拦住了宁安行。
宁安行看着她,微微蹙眉:“你怎么还没走?”
她表情严肃,耳提面命的道:“母亲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你怎可在当值的时候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宁安行,母亲容你现在的造化,已是格外开恩了,你莫要不知足。”
“碍你什么事了?我和谁交往也要傅娘子管?”宁安行不满的反问。
他拽着梅寒来越过了傅水瑶,还对着梅寒来嘀咕道:“别和她计较。”
“你不能去。”傅水瑶十分固执。
“你凭什么管我?”宁安行逆反了起来。
傅水瑶冷哼了一声,仍旧是一副刁蛮任性的模样:“你这般处事就是丢我家的脸,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羽毛,我就是要管。”
“那你回去告状吧!”宁安行满不在乎地说道,他的耐心彻底被消耗尽了,他盯着傅水瑶,“今日,傅娘子的威风也该耍够了吧!还请你适可而止。”
此刻,他的厌恶竟然没有丝毫的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