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她知道,只能护他短暂的一时,她也依旧没有任何犹豫,挡在他的身前。
唐延年此刻辗转反侧,心下异常难安。
她心中盘算着这一大家子的安危,她懊恼极了自己会此时纵着她们内斗,惹出这样的险境。
纵然她能预判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但此时此刻,却不会有人愿意大动干戈信她。
天蒙蒙亮之际,唐延年就梳洗妥当了,直奔方丈禅房。
服侍方丈的小沙弥拦住了她:“施主且慢,师父正在做早课,施主不能进去。”
“让开!”唐延年冷声道。
小沙弥低下来:“阿弥陀佛,施主见谅,你不能进。”
唐延年立在原地片刻,正踌躇不定之时,她听到了少女惊慌失措的声音。
那少女自然是五娘子唐令嘉。
唐令嘉朝着小沙弥道:“小师傅,我最心爱的手镯不见了,我那镯子可是我阿娘的陪嫁,对我而言,很是重要,可是这院中进了贼人?”
小沙弥闻言大惊,他立刻道:“施主可在四处寻过了?我们庙里从未有过偷窃之事。”
五娘子的撅嘴,颇为不悦道:“我可不管,东西是在你们这里丢的,我就只能找你们。”
小沙弥知道前来的女娘们都出身高门显贵,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他也不敢犹豫,当即就道:“小僧这就派人去帮施主找。”
“不必了,既然你能管事,那你就亲自替我去寻。”五娘子的语气略带娇纵道。
“这……”小沙弥看着唐延年,有些举棋不定。
“快些吧!你若再磨磨唧唧,我可就嚷嚷了,让你们庙里的香客都来瞧瞧。”五娘子说着,作势就要喊人了。
小沙弥被她磨得没有法子了,只得俯身一拜:“小僧这就陪施主前去。”
五娘子点了点头,她朝前走了几步,又侧过身,看着唐延年,有些狐黠的眨了眨眼,而后,她的手朝着禅房的方向摆了摆,唐延年朝着她颔首示意,快速冲进了禅房。
禅房内,方丈正在和司玉一起念经,方丈听到了脚步声,握着佛珠的手一怔,木鱼声也跟着停了下来。
唐延年疾步走到方丈跟前,朝着方丈一拜:“永平侯府唐延年见过方丈。”
她直接自报家门。
她的眼神平静地掠过了司玉,定在了方丈的脸上:“延年误闯,惊动方丈,只因情势急迫,不得已而为之。”
司玉同她打过几次照面,对唐延年这个人也有几分的了解。
他看了一眼唐延年,又诚恳望着方丈道:“师傅,郡主同我在俗世有几分交情,她从不是冒失之人,想必事出有因,您不妨听她说说。”
听了司玉的话,方丈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方丈看着唐延年问道:“施主前来,所为何事?”
“我父受圣上之命剿匪,想必方丈有所耳闻,如今,那伙贼人真是困顿之时,我家人入庙,人多眼杂,想必已被泄了风声。那伙人若想做困兽之斗,那便需要有能够牵掣我父亲的把柄,云台山美名在外,香客众多,若是攻下云台山,便就有了殊死一搏的条件。
若他们知晓我唐家人也在云台山,那就有了足够份量的人质。”唐延年一气呵成的说完。
话说到这个份上,方丈心中已经明了。
“施主想要老衲做什么?”方丈直截了当问道。
“延年想要方丈防患于未然。”唐延年的眼睛明亮,声音沉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