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率先开口道:“我来此地是为侯爷祝寿,不是看着你们拘谨的,行了,不必多礼了。”
魏如南满脸的踌躇,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朝着长公主福了一礼:“殿下,小辈们玩笑的话,您莫要往心里去了?”
长公主定定地看了一眼魏如南,她打量了魏如南一眼,问道:“如何?傅夫人不希望宁小郎君能够建功立业?”
魏如南轻轻笑了笑,她自惭形秽一般道:“不瞒您说,那孩子性情顽劣,不堪教诲,臣妇和主君是磨破了嘴,也没有半点用处,臣妇夫妻是盘算着,这孩子身世可怜,养在我们跟前,让他做个富贵闲人就是了,若您要将他安置在永平侯麾下,臣妇担心,恐有后患。”
“傅夫人不必担心。”长公主温声道,她静静看着魏如南,“秦桧是秦朝的奸臣,以贪污受贿、结党营私闻名,更有甚者,逼死名将岳飞,遭万人唾骂。然,秦桧的儿子秦熺却与其父大不相同,最后,官至宰相,世人称赞。”
“可……”魏如南还打算说。
“没有可是,此事既是本宫的恩典,若有后患,那便本宫一人负责。本宫曾随圣上在马背上打江山,三军也曾挂本宫的帅旗守城,本宫就不信,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能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翻起什么风浪。若有意外,本宫一人担责。”长公主打断了魏如南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
长公主为人和是和善,平日对人也从不用“本宫”、“本公主”这种词,并不时刻把自己的身份放在嘴上。可此次,她却对魏如南用了这样的称呼。
一时半分时间,魏如南也不敢多说什么。
大夫人打着圆场道:“殿下无须动怒,傅夫人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她比任何人都盼着宁小郎君好,只是,她肩上的责任人,难免思虑过重。”
她又给魏如南使了一个眼色。
魏如南当即道:“是,臣妇多谢殿下大恩。”
随后,便是两位郎君给侯爷献礼。
唐鼎谨慎,送的是精心打制的盔甲,唐毅则是颇为凌厉送了一把佩剑。
这些东西,虽是稀罕,但远没有几位女娘争相斗艳好看。
侯爷的寿宴结束后,被孔尚夸赞的那幅“顾绣”没人提,众人提得更多的便是唐延年所做的堪舆图引起长公主侧目,长公主又给了宁安行一个恩典的事。
入夜。
侯爷却在辗转反侧。
虽然,他也曾答应了宁安行,会为他想想办法,这件事转交到长公主身上去了后,他还是有些不安。
他犹豫再三,走出了书房。
小厮金全问他:“侯爷可打算去华月阁?”
“去看看大夫人吧!”侯爷若有所思道。
“好。”金全提起了灯,恭敬跟在了侯爷的身后。
大夫人已经散去了发髻,她的眉间隐隐带着疲倦。
“余嬷嬷,来帮我松动一下肩骨。”大夫人的手轻轻捶着肩膀道。
侯爷站在大夫人身后,手轻轻帮她揉捏着肩胛骨。
大夫人垂眼,看到了手上的茧子不对,她猛的一回头,正好对上了侯爷的目光。
“侯爷。”大夫人惊道。
侯爷笑了笑,坐在了大夫人身侧:“我来看看夫人。”
大夫人轻轻摇了摇头:“妾身院子的这些人,愈发没有规矩了,等明日,妾身就重新教他们规矩。”
“是我不让人通传的。”侯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