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不好说他跟A君认识,只能做出一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你好。”
A君回过一句「你好」之后就彻底没话可说了,他知道诸伏景光百分之九十九已经知道秋泽曜的同伙就是他。
但是他跟对方的交际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对方又处于身份不便暴露的情况,他们两个真的没什么可聊的。
话说……诸伏景光的脸上似乎有点伤,不过在帽檐投下的阴影里看不太分明,不能确定是什么时候被打的。
总不至于是松田阵平刚才干的吧?所以他们两个为什么要一块到天台来,谈心吗?
A君正想告辞,松田阵平先他一步开口道:“我听萩说,医院那边的炸弹是你解决的?”
“嗯……”A君头皮一炸,之前他被下班失败的打击和诊断书吸引了注意力,现在松田阵平一提起这点,他就意识到这其中到底有多少隐患了。
首先是那两个炸弹,为了能最大程度的避免不必要的意外,秋泽曜在设计的时候就是按照「无解」来的,系统的判定也是没有问题。
所以除非能在0。1秒内同时切断两边,这两个之中一定是要引爆一个的。
没有两个人能隔这么远将行动误差控制在0。1的精度——但是一个人可以。
以松田阵平的能力,等他把两边炸弹拆完,他就会意识到这个设计里根本没有可钻的空子。更何况秋泽曜和A君都只做了一个动作,那就是剪断引线。
再者就是通讯,秋泽曜身上的东西一定被仔细搜查过,那么他们不可能没发现他根本没有携带可供通讯的设备,那么他是怎么知道A君已经到在炸弹前就位的?
这些问题如果秋泽曜死无对证,前者A君可以用「这是秋泽警官的吩咐,我也不懂」糊弄过去,后者更是不必多言。
但是秋泽曜没死,身体也还健全。
这就是问题所在。
A君现在只能指望松田阵平不要细心到去核对秋泽曜身上的每个物件。
“我只是按照曜哥说的剪断了一根线。”他偷偷换了称呼,这样也好解释为什么秋泽曜能会找他。
松田阵平笑了一下,但是看不出多少笑意:“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冲绳那次回来之后。”反正他们从那以后没再见过面,称呼的变化他不说,谁也不知道是刚才临时起意。
“是吗……”松田阵平弹了下过长的烟灰,又把已经变形的过滤嘴咬在牙齿间,有些含糊不清地问,“他跟你聊天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A君不动声色道:“不对劲是指?”
“和这次事情有关联的,征兆或者暗示?”松田阵平向后仰起上半身,一条腿屈起,两边手臂支在栏杆上撑住身体,隔着镜片遥望头顶蔚蓝的天空,“不搞清楚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话,那家伙绝对还会这么干的。”
“干什么?”
松田阵平动了动嘴,抛出两个字:“找死。”
A君心跳骤停,两步凑到松田阵平旁边,严肃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他自认生活还挺积极的,今天跳窗的时候也没表现得有多迫不及待,就是最后发现自己没死成,心里防线崩溃了一下没忍住流了眼泪,这也可以解释成劫后余生的喜悦……吧?
松田阵平却不过多解释,随口一句「这个是大人的事」就把他打发了,A君正无语的时候,这个卷毛摸了摸下巴,忽然说:“要不然我们找你哥,让他跟那家伙谈个恋爱怎么样,不都说爱情是最好的良药吗?”
“哈!”
这个是诸伏景光的声音,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他立刻咳嗽两声,把内心的惊骇压下去,“谈个恋爱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松田阵平低头看向A君,“你觉得呢?走肾这么久了,走下心也不过分吧。”
A君:……
明明一次肾都没走过!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眼见松田阵平面露思索,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他勉强控制住自己快要裂开的表情,连忙道:“恋爱要看两方的意愿才行吧,如果不是发自真心,反而会造成反效果。”
松田阵平:“啧,真麻烦。”
这就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