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溪风别院地牢。
墙壁上镶着几十颗夜明珠,将地牢内照得亮如白昼。
一个左脸上刺着青色狼头的男子满身是血,吊在半空。
骆君鹤从外穿越长长的三重石门走了进来,在前面引路的是骆雪身边负责暗桩的首领长枫。
“少主,原以为狼家堡的刺客不堪一击,可没想到这次却遇到个嘴硬的,动了四种酷刑也没撬开他这张嘴。如今他的身体已承受不住,一心求死,却始终不肯招出他的同伙和狼家堡的位置所在。”
狼家堡是专门培养刺客的组织,每个人都是单独听命于上面的主子,迄今为止,众人都知这世间有狼家堡的存在,却不知道狼家堡究竟隐藏在何处,是一股怎样的力量。
它就好像是一团雾,可以在任何一处,但就是摸不到、抓不着。
骆君鹤在刺客面前站定,“放他下来。”
一旁的暗卫将刺客放了下来,刺客的眼睛吃力的睁开,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讥嘲问道:“什么时候溪风别院的手也伸的这么长了?”
暗卫搬来一把椅子,骆君鹤坐下,俯视着这个奄奄一息的刺客。
“骆少主,狼家堡和溪风别院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在下劝骆少主一句,我们所谋之事与江湖无关,溪风别院最好不要插手。”
“哦?是吗?若本少主非要插手呢?”骆君鹤懒洋洋地挑眉道。
刺客脸上阴森森的笑着,“若骆少主真要多管闲事,我们堡主断不会放过溪风别院。”
“哎呦呦,你说的我好怕怕呀……”这话落下,骆君鹤脸色一变,“你当我溪风别院怕狼家堡不成?你们可知道暗杀熠国质子的后果是什么?口口声声说与江湖无关?熠国质子若死在岐国,势必挑起两国战争,到那时,国将不国,还谈个狗屁江湖?”
闻言,刺客脸上的神色变了一变,咬着牙,沉默了。
骆君鹤看着他,问长枫:“昨日你带回来的那对母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长枫回道:“村妇叫山桃,她怀里的孩子好像叫什么虎子。”
刺客闻声浑身一震,头顶像是炸了个响雷,直直地看着这位浪荡少主。
“大梁子,我应该没叫错吧?”骆君鹤的这句话彻底让刺客慌了,他如何知道自己的乳名?
要知道每一个进入狼家堡的人,只有代号,名字就像是前尘往事般,一进狼家堡,便隔绝了所有红尘烟火。
“大梁子,梁家村人,年二十有一,十年前因战乱饥荒不得已将自己这副身躯贱卖给了狼家堡,但毕竟是活生生的男人,血气方刚,情窦初开,一时间没忍住和青梅竹马上了床,在一年前不顾狼家堡堡规,暗中与张姓姑娘山桃私定终身,并在前不久刚刚诞下一子。”
“啧啧啧,头回听说狼家堡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出了个情种,这要是让那个嗜血疯狂的堡主得知,可还了得?”
骆君鹤漫不经心的说着这些话。
大梁子的身子背叛了他的意志,在猛烈的颤抖,却还是不肯说话,只是用一双怒不可遏的眼睛瞪着他。
骆君鹤从广袖中拿出一块儿洁白的手帕,手帕上有朵粉色的桃花,这桃花看在大梁子的眼中,却如血般刺目,彻底将他内心最后的防线攻破了。
他咬牙切齿道:“世人都以为骆少主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却不想竟也是这般心狠毒辣之人。你把内子怎么样了?”
骆君鹤微笑着看着他,不语。
大梁子这次真的慌了,他颤抖着身子歇斯底里地大叫:“你究竟把内子怎么样了?刺杀熠国质子跟内子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苦命女子,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有什么招数,你冲我来,不要伤害她,求求你,不要伤害她……”
一旁的长枫冷哼:“现在知道着急了?若不是我们的人及时赶到,你怕是只能去地狱黄泉和你的妻儿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