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做过一些很坏的事,牧师。”
“我们都做过坏事,但我们的上帝有着无限的爱心。”
“你没有做过我所做的事。”
“把那些事讲出来会使你好过些吗?”
“是的,不讲出来我心里难以平静。”
“那就告诉我吧,萨姆。”
“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亚当问道。萨姆握了握他的膝头。“不用。”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萨姆,”拉尔夫望着铁门外面说。
萨姆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用一种不带任何色彩的低声讲述。他小心翼翼地把声音控制在只有亚当和拉尔夫可以听见的程度。“我残忍地杀了乔·林肯,我已经说过对此事非常懊悔。”
拉尔夫一边听着一边自言自语着什么。他已经开始祷告。
“我帮助我的兄弟们杀了那两个谋害我父亲的人。坦率地讲,我对这件事从来也没有后悔过。而今,人的生命已经具有了更高的价值,我认识到自己做得不对。在我十五岁或者是十六岁时曾经参与过私刑,我只是那伙暴徒中的一员,即使我当时想阻止那件事的话恐怕也做不到。但我试都没试,我觉得自己在那件事中是有罪的。”
萨姆打住了话头。亚当屏住呼吸,他希望忏悔就此结束。拉尔夫等了又等,终于说道:“完了吗,萨姆?”
“没有,还有一件。”
亚当闭上了眼睛,强打起精神继续听下去。他觉得头晕目眩,直想呕吐。
“还有一次私刑。是个叫克莱托斯的年轻男子,姓什么记不清了。那是一次三K党的私刑,我当时十八岁,对那件事我只能讲这些了。”
这个恶梦看来是永无止境了,亚当心想。
萨姆做了个深呼吸,静了几分钟。拉尔夫在更加紧张地做着祷告。亚当只是在等待着。
“克雷默家的两个孩子不是我杀的,”萨姆说,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本来没有必要去那里,也不该卷进那个乱子中。很多年来我一直对自己卷在里面懊悔不迭。参加三K党是不对的,更不应该恨所有的人和去安放炸弹。但那两个孩子的确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打算伤害任何人。本来那颗炸弹应该在午夜爆炸,那时附近不会有任何人,我真的以为会是那样。但炸弹被别的什么人引爆了,那个人绝不是我。我只是负责望风、开车和打打下手。是另外的人把炸弹爆炸时间重新进行了设置,比我原想的晚了许多。我一直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故意想杀人,但我怀疑他是的。”
亚当听到了他的话,那些话进到了他的脑子里,他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极度的震惊使他目瞪口呆。
“我本来有可能阻止那件事的发生,所以我是罪责难逃的。如果装上炸弹以后我能够采取一些措施的话,那两个孩子直到今天还会活在世上,我的手上沾着他们的血,许多年来,我一直为此痛心不已。”
拉尔夫轻轻把一只手放到萨姆的后脑勺上。“和我一起祷告吧,萨姆。”萨姆用两手蒙住眼睛,把胳膊肘放到了膝头上。
“你相信耶稣基督是上帝的儿子吗?你相信他由圣母所生,过着圣洁的生活,却受到无端的迫害,最后死在十字架上,从而使我们得到永恒的拯救吗?你相信这些吗,萨姆?”
“是的,”他低声说。
“你相信他离开了坟墓并升入了天堂吗?”
“是的。”
“你相信由于他的存在,你的一切罪孽都可以获得宽恕吗?所有那些压迫着你心灵的可伯事情已经得到宽恕了。你相信这一切吗,萨姆?”
“是的,是的。”
拉尔夫的手从萨姆头上拿开并从他的眼角揩去泪水。萨姆一动不动,但他的肩头在不停地颤抖,亚当把他搂得更紧了。
兰迪·杜普雷开始吹起口哨,他吹的是“与主同行”的另一个段落,节拍非常清晰准确,哨音在走廊里悠扬地回荡着。
“牧师,”萨姆挺直了腰板说,“克雷默家的两个孩子也会在天堂里吗?”
“是的。”
“可他们是犹太人哪。”
“所有的孩子都会进入天堂的,萨姆。”
“我在那里能见到他们吗?”
“不知道。天堂里有很多事我们都还不了解,但圣经向我们保证说所有到了天堂的人都不再会有悲伤。”
“那太好了,我希望能在那里见到他们。”
纽金特上校那明白无误的声音打破了宁静。A排监舍的铁门哗啦哗啦响了一阵后打开了。他昂首阔步地走到距离观察室五英尺的地方站一下,身后跟着六名警卫。“萨姆,到了进隔离室的时间了,”他说,“现在是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