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安抚他摸在他耳边的手凉透了,路行舟把它拉回被子里,捂住。
“你从哪里开始听的?”
“从……点头就行。”
那就是都听全了。
经历过的场景再次一齐活跃,给下午和姜平平的对峙加了把火,再度熊熊烧起了路行舟的内里。
想埋上的难过又散漫开来,似乎也淹到白子逸了,他贴到路行舟身前,把脑袋埋进路行舟的颈窝。
喷在锁骨的呼吸让路行舟好受了点,他整个人裹住白子逸,下巴抵住白子逸的头顶。
“我突然不见了……吓坏了吧?”
白子逸没回话,只是勒紧了路行舟的腰。
“我应该先告诉你的,我没想到她会……”路行舟哽了哽,他不停搓着白子逸的肩头,“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不会了。”
还是不回话,路行舟不再说,一下一下顺起白子逸的脊椎。良久,路行舟感觉抱着他的人又加了几分力气,还没问,白子逸就和这一晚很多次一样,再多喊了他一遍:“路行舟。”
眷恋里带了些小心,路行舟按了按白子逸的后脑勺,语气不能再软地应了应。
“我……”
手心下的背一点点颤起来,路行舟察觉衣服有点被晕湿的时候,抽咽跑进了他的耳朵。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路行舟一愣。
“我怕死了,我真的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路行舟。”
不是揍过肖凡后泄愤似的那种嚎啕,此刻白子逸只是轻轻地、闷闷地说着话,可路行舟听出了心有余悸,听出了他再多消失一秒白子逸就要崩溃的一颗心。
太能忍了。
白子逸太能忍了。
路行舟这会才意识到,从在医院见到面开始,白子逸一次次告诉他“没关系”一遍遍把他往水面带出的举动里,是藏着多么巨大的恐惧。
哪怕是到了一切都可以翻篇的眼下,即便积压了这么多天的情绪,白子逸也因为不想他更加难过而只小声地泄露了这么两句话。
甚至在他反应过来心疼都没泛滥出去,白子逸就已经收拾好了坏心情,重新仰头直视起他。
鼻根一酸,路行舟抓过腰间的手放回自己脸上。
“我在这里。”他亲了亲白子逸有些潮的眼睛,“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以后都在这里。”
再放到自己心口,笑了笑,“活着的,感受到了么?”
憋不住了,白子逸的泪豆子划过鼻梁,啪嗒,垂直砸到枕套上。他抚摸起路行舟的眉、眼、脸颊,最后停留在路行舟的下唇。
他咽了咽发紧的喉咙,“再跟我说说吧。”
“什么?”
“你这两天怎么过的,都发生了什么,还有……”白子逸的食指尖在凸起的结痂处蹭了一遍又一遍,“这里怎么弄的?”
路行舟最不想讲这些,他试图糊弄过去,“也没发生什么,吃饭,睡觉,想想你,就过去了。”
“不要撒谎。我能看出来。”
路行舟语塞,并非要隐瞒,他只是不想再让白子逸难过,白子逸偏要找罪受似的一句句问。他只能一句句答,再看着白子逸的泪一滴滴如雨落下。等他撂完和姜平平的划清界限,白子逸彻底说不出话了。
“没事了。”路行舟擦着白子逸眼角还在冒的水花,“我没事,都解决了,我——”
安慰被截断,白子逸堵住了路行舟的唇。湿湿的脸庞,一个颤抖的、咸涩的吻。
“不要就不要了。”白子逸的主动亲昵停了停,他稍微离开一点,拿鼻尖蹭着鼻尖,“你还有我,我什么都给你。”
还没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白子逸忽然使劲按到路行舟,再翻身跨坐到他身上。
更强烈的吻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