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纵然反应慢,也猜到苏锦纹是什么意思,把人拉进房中坐下后说道:“是我叫你妹妹来京城的,你别跟她乱发脾气。”
苏锦纹本就不高兴,听她还在维护苏锦颐,更不高兴了。
“我与三妹妹都是您亲生的,有好事您却只叫她一个回来,说都不跟我说一声。若不是岑水县那边有人近来来过京城,我都不知道她回了京,还跟着大姐参加了春猎!”
春猎可是天子亲临的场合,还有诸多豪门显贵的女眷也会同往,是融入贵女圈子的最好时机。
多少人想去却根本连泰兴山的边都沾不着,苏锦瑶被封了县主能去也就罢了,苏锦颐却仅仅因她一句话也跟着去了。
苏锦纹过年时回了趟京城,在这里停留了近一个月,却只在年初一时跟着爹娘一起去了一趟茗芳苑,见了次苏锦瑶,还受了她的冷脸。
至于楚毅这个未来姐夫,更是见都没能见到。
她怏怏地回了婆家,婆家人虽碍于大姐今后的身份没有对她说什么,但心里的不满是能看出来的。
这次听外人说她三妹回了京,还被新封了长乐县主的大姐带去了春猎,婆家就再也忍不住了,问她是不是跟娘家闹了什么矛盾,不然为何这么好的事只带了她三妹去却没带她,而且连提都没跟她提过。
苏锦纹对此事全然不知,被问的一脸茫然,更多的是觉得难堪。
明明是她自己娘家的事,却听外人说了才知道。
婆家见她一问三不知,便撺掇她回京问一问,还一再提点说让她定要跟大姐打好关系,别什么便宜都被三妹占了。
苏锦纹被催着上了马车,这才有了今日来京城质问一事。
魏氏见她气恼,怕她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将下人遣退出去,带着两姐妹来到内室,道:“不是不叫你,是你大姐也是临时起意决定带你妹妹去春猎的。当时春猎都快开始了,我们哪里来得及叫你?”
而且就算叫了,苏锦瑶必然也不会带她去。
只是这句魏氏没有说出口,怕她听了更生气。
苏锦纹却不是这么好糊弄的,问道:“那三妹为何来了京城?不是娘你把她叫来的吗?你叫她来不就是知道有好事吗?不然她春节才刚来过,为何这么快您就又把她叫回来了?”
“若当时您叫的是我不是她,那这次跟着大姐一起去春猎的不就是我了?”
说完察觉这话有些不妥,又找补了一句:“您若把我们两姐妹都叫来,我们就能一起去了!”
魏氏因她的胡搅蛮缠也有些不高兴了:“说什么胡话呢?春猎那是什么场合?真以为你大姐手脚通天,想带谁去就带谁去呢?”
“便是那些高门大户,也不是府里谁都能去的。何况你大姐现在也只是个县主而已,能多带一人那都是看在楚将军的面子上格外开恩了。”
苏常安听说二女儿回来了,眉眼含笑地从外面往正院走。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近来因苏锦瑶封了县主,走到哪都能听到道贺声,加上苏锦瑶与苏家的关系确实缓和了一些,这些恭贺在他眼里就更加真心实意了。
听下人说苏锦纹回京,他也没有多想,还觉得一家人又能团聚了,为此感到高兴,吩咐厨房晚上备些好酒好菜。
自秦氏病逝后,他已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或者说没有这么轻松过,仿佛压在身上那些陈年旧事都能放下了一般。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走进正房,推开内室的房门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
“这是怎么了?”
他不解地看了看房中几人,目光停在苏锦纹身上。
“怎么才回来就跟你娘吵架?”
苏锦纹最是知道怎么在苏常安面前惹他心疼,当即眼圈一红,道:“爹,以往您偏心大姐也就算了,好歹我跟三妹在您面前是一样的。可如今怎么大家二姐都得您偏宠,只有我在这个家里成了外人呢?”
苏常安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茫然道:“这话怎么说?我何时偏心你大姐二姐了?”
若说以前没将魏氏膝下这两个女儿接回来的时候也就算了,那时他就是想尽一尽做父亲的责任也做不到。
但自从魏氏进了门,他因心存愧疚,已经极力弥补她们了,待他们甚至比待昭昭还好些。
这都过了十年了,她怎么又来说她偏心呢?
苏锦纹将自己的委屈说了,苏常安嗐了一声:“不是我们不叫你回来,是你回来也没用啊。”
说着又看向魏氏:“你没跟她说吗?”
魏氏因苏锦纹方才的顶撞脸色也不太好,道:“正要跟她说呢。”
两人将从秀莹那里探听到的消息说了,说完之后苏锦纹面色涨红,比刚进门时还要生气。
“这么说以后凡有这种好事都与我无关了?都只是三妹一人的了?”
“不是这个意思,”魏氏道,“你与颐儿是亲姐妹,有她的自然就有你的。只是你大姐如今跟咱们苏家的关系才刚刚缓和一些,不好在这个时候去触了她的霉头。等以后时日长了,你妹妹从她那里得的好处多了,自然不会忘了你的。”
这话让苏常安皱了皱眉,不大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