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以为是自己刚来没多久,身边的部下对这里的人情世故也不熟悉,所以难以查到苏家族内的秘辛。
可如今几个月过去,他连苏家的哪个下人和哪个下人成了亲,生了几个孩子小名叫什么都知道了,却依然没能查到跟秦氏的死有关的任何事。
或者说,秦氏的死无论怎么查,都是久病难医而亡,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小姐一直耿耿于怀,苏常安在她面前也不敢辩驳呢?
楚毅想不通,只能让人继续盯着苏家。
他将这些字整理好,放在桌上,又用鸡毛掸子把多宝格上那些摆件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掸了一遍,便去整理床铺。
床铺秋兰其实也已经收拾过了,他无非是把边边角角的褶皱再展平一些而已。
整理枕头的时候,楚毅无意从枕边捡到一根苏锦瑶的头发。
苏锦瑶的头发黑亮柔顺,他曾给她梳过头,抓在手里绸缎一般顺滑,一梳到底。
那日在悬崖上,她的头发颠簸中散了下来,铺在稻草上,明明那么杂乱,却又让人疯狂。
楚毅想起那日,呼吸便是一紧,抓着枕头的手久久没放,趁着房中没人,偷偷拿到鼻端嗅了嗅。
苏锦瑶从小就不爱用香腻的桂花头油,而是喜欢茉莉花,清淡雅致。
这枕头上沾了些她的味道,让楚毅耳根发烫,眼神也变得炙热。
自打那日从悬崖回来后,他便再也没能亲近过小姐了,虽然她仍旧让他伺候,但是……他再也没能像那日般,将她拥在怀里。
楚毅想的发疯,没有苏锦瑶的允许又不敢贸然亲近,只能强压着,夜夜辗转反侧,梦里全是她绯红的眼角,细碎的低吟。
这茉莉香气让他魂不守舍,情不自禁地抱着枕头在脚踏上坐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该,但还是忍不住,额头和鼻尖蹭着这个枕头,渐渐地嘴唇也移了过去。
他只轻轻亲了一下,身子便是一阵轻颤,喉中发出一阵克制不住的低吟声。
楚毅难受的厉害,一手放在枕头上,把脸埋在臂弯,一手控制不住地抚向自己。
这是小姐的床榻,小姐的枕头,小姐昨晚还睡在这里,枕在上面。
不,她今日午休时还在这里躺过……
这个念头让楚毅耳边一阵嗡鸣,他腰弯的更加厉害,浑身颤抖,喉中发出压抑的,含糊不清的咕哝声。
苏锦瑶和秋兰回来时,见院前的小路上摆满了花草,就知道是楚毅来了。
自打那日楚毅和苏锦瑶行房之后,楚毅再来时,秋兰就自觉地守在房外,等他们传唤时才进去。
此时见他不在院子里,那定然是已经等在房中,秋兰便没跟进去,到门口就停了下来。
苏锦瑶进了屋,掀开内室的帘子,便看见楚毅背对着她坐在脚踏上,半倚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抓着床上的枕头,一只手放在身前。
都说武将耳聪目明,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更该如此,可此刻房中这位却连屋里进了人都不知道。
苏锦瑶与他相识十余年,又曾做过最亲密的事,怎会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她扯了扯嘴角,唤了一声:“阿吉。”
床边的人一抖,慌乱地把枕头推开,跪着向后倒退了几步,动作太过匆忙,从脚踏上下来时膝盖磕在地上,咚的一声响。
他躬身向苏锦瑶施礼:“大……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