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亚历对他的终极报复。
「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么吗?」亚历看着她。「斯默真的相信自己不会有事。因为他是贵族,他只是杀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平民而己;我亲手射伤一个贵族,我才应该被降罪。他甚至想找罗勒医生作证这几个人都是又老又病的贫民,少了他们对整个洛普领地不会有任何损失。」
他摇了摇头。「你应该看看他发现国王非但不会立刻释放他,反而雷霆大怒的神情。我想,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后果不会如他预期中的轻松。」自己竟然跟那种人当了那么多年的朋友。
蕗琪捧住他的脸,强迫他认真看着她。
「你在怀疑,如果你当初一直留在王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的人。」她严肃地道:「亚历,你不会的。」
「哦?」他阴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斯默和桑玛的改变并不单单只是因为他们的环境,还包括他们的信念、教育,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人格。」她严肃看着他。
「如果情况换过来,你是留在王城的人,他们是搬到领地去的人,他们也一样会变成一个妄自尊大的混蛋,因为这就是他们的本质。」
「但是你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屁孩。你明了一个贵族真正的荣誉和责任,你关心你的人民,接受你父亲的教导。侯爵无唐置疑是个最棒的导师和父亲,但也要你自己不是根烂柴头才行。如果换成斯默,你能想像他卷起袖子,和一群木匠一起扛拄子盖谷仓的样子吗?」
还真是想像不出来。亚历摇摇头。
「那就是了,所以不要怀疑你自己。你的朋友里出了几颗烂苹果,不表示你也是烂苹果——你是一个洛普,狼族的骄傲不会容许你让自己变成一颗烂苹果。」
他笑了出来,低头吻她。「烂柴头,烂苹果,你怎么老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歪理?」
「那是因为本仙姑,不,本女巫天纵英明啊,大野狼!」她得意得差点连屁股都翘起来。「不过我喜欢你对镇民说的那段话。」
根据王国律法,每个贵族对自己的领地有绝对的司法管辖权,然而,一个贵族在另一个贵族的领地犯下重罪的话,必须送回王城接受国王的审判,目的是为了防止贵族私下藉故相杀,引发内乱。
斯默的罪行必须送回王城接受审判。然而侯爵在领地内举行了一场听证会,对他的臣民交代真相。
那天上山的暴民全部列入候审席——其实人数没有想像中多。有一堆人走到一半己经先溜了,另一半人越走越慢,心里也开始不安。如果不是亚历和侍卫来得太快,可能连落后那一批都跑光了。
「洛普一族的领地内不容许任何人动用私刑,这对洛普侯爵、我和保安局,都是最直接的侮辱。这表示你们不信任你们的领主可以公正的解决领土内的纷乱。」那些暴民头低低的,都不敢迎上亚历的目光。
「你们在节庆时享受这些吉普赛人的歌舞,有需要时聘雇他们的服务,生病时接受他们的药物并且痊癒。然而一遇到难题,立刻对他们翻脸相向。你们让身为非吉普赛人的我都为你们的无情感到羞耻!」
那场听证会之后,事情终于平静下来。
住在森林里的吉普赛人算是正式受到侯爵认可,他们和侯爵的代表签署了正式的租赁合约,成为合法居民。
「对了,桑玛呢?她没被降罪吧?」蕗琪忽然想到。
虽然她不喜欢那个被宠坏的富家千金,可是认直说来,桑玛并没有做出违法的事。
「爱尔公爵找了一个远方的穷贵族,将她嫁过去了。」她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趣关心那些杂七杂八的人?亚历无奈地想。
「远方的穷贵族?女儿不是拿来联结势力最好用的吗?」她一怔。
「斯默的丑闻,桑玛的名声跟着玷污。连国王都公开斥责公爵对子女的教育失败,他怎么可能留她在身边,提醒每个人他的教育真的很失败?把她嫁得越远,对爱尔家的名声越好。至于穷贵族,是因为驻守国界的贵族都不富有,他起码可以用尽桑玛的最后一丝价值,拢络其中一族。」
「原来如此。果然贵族就是有头衔没人性。」蕗琪叹道。
「嘿!」
「抱歉。」听起来就不怎么真心。
「别忘了你也快变成贵族了。」
等一下,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她退开一步,防备地盯着他。
「你也不想想你现在都几岁的人,再不结婚,根本没人要。」亚历没好气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