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盛骨孛罗的话,他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又听说要他协助去完成刺杀任务,他急急忙忙地说道:“你这是胡干加蛮干!你想去刺杀他?简直是在做梦!”
盛骨孛罗立即将他拉进里屋,又将自己的计划细细说予他听,尤其讲到那把七星宝刀,是努尔哈赤早就想要的东西了,说得这位表兄半信半疑。
但是,噶拉盖尔又说道:“努尔哈赤对我虽然不像对我大哥噶盖那么信任,但我不能随你一起去干刺杀他的事。”
刚说到这儿,兀拉胡亚娜突然跳出来说道:“你这人怎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那天你在酒桌上是怎么说的?不是口口声声要‘报恩’,要‘终生不忘’的么?这会儿又——”
噶拉盖尔一见兀拉胡亚娜又喊又叫,急忙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小嘴,对她哀求道:“我的小奶奶!你可不能如此胡闹,这不是要我的命么?何况我也没有说我不愿帮忙。”
盛骨孛罗心里十分感激这位昔日的情人,表面上却不冷不热地劝她道:“好妹妹,你先别激动,让我们兄弟俩再慢慢商量,从长计议。”
兀拉胡亚娜出去之后,两人又小声议论一会儿,盛骨孛罗才告辞回去。
第二天中午,盛骨孛罗提前吃过中饭,来到噶啦盖尔家中,两人又小声说了一会儿话。噶啦盖尔先走了出去,稍等一下,盛骨孛罗也尾随在他身后。来到内城门口,噶啦盖尔故意放慢脚步,好像是两人一同要进内城的样子。
因为噶啦盖尔编制满文,近些日子常去努尔哈赤那里请示、汇报,守门人员就未予阻止。
今天,见到噶啦盖尔身后跟着一个人,以为是他带进来要去见努尔哈赤大王的,也未加诘问,放他们进去了。
他们仍是一前一后,走过了天井,来到了客厅门口。噶啦盖尔向大门里面努一下嘴,又使了一个眼色,便立即抽身退回去了。
且说盛骨孛罗走到客厅门口,向里一望,见努尔哈赤正躺在虎皮长椅上睡晌觉,心里说:“努尔哈赤啊努尔哈赤!你这老贼该死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正当盛骨孛罗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时,忽听身后有人喊道:“你是谁?干什么的?”
他扭头一看,吓得差一点喊了出来,是大将满浅从天井边上的小门里走了出来。
“啊!是……我。”
“你来这里为什么不通报一声?怎么能随便撞进大王的住所?”
盛骨孛罗又急又窘又害怕,不知从何说起。
突然,噶拉盖尔又走了回来,对满浅说道:“是我带他进来的,他是我表弟,来向大王敬献七星宝刀的。”
满浅一听,忙笑着对噶啦盖尔说道:“啊,既是大博士带进来的,也无妨了,不过你怎么把他带到大王那里,自己又退回去了?”
院里说话的声音已把努尔哈赤吵醒,他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向外问道:“谁来了,这么大声说话?”
盛骨孛罗慌急之中,只得紧走两步还想靠近努尔哈赤,借着交予宝刀的机会,刺杀他在椅子上。
谁知门外的满浅一个纵身,竟跳到他的前面,站到他与努尔哈赤之间,伸手夺下那把七星宝刀,递给努尔哈赤。
盛骨孛罗的刺杀计划彻底破产,为保全性命,便立即双膝跪下说道:“这七星宝刀刚刚找到,特地送来献于大王!”
努尔哈赤正在拿着宝刀仔细观看,刀面上银光灼灼耀眼,刀锋极其锐利,不由得赞道:“确是一把好刀!”
他向盛骨孛罗看了一眼,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盛骨孛罗。”
努尔哈赤稍一思索,又问他:“啊?你是哈达人,这叶赫部的宝刀怎么落到了你的手里?”
盛骨孛罗灵机一动,忙回答说:“这刀是布扬诺斯基找到,是他让我送来的。”
努尔哈赤听后,不再问了,转脸让侍卫送二百两银子给他,对他说道:“回去吧,这银子你两个人分着用。”
于是盛骨孛罗又与噶啦盖尔一起走出内城,见四外无人,噶啦盖尔低声说道:“好险啊!以后安分过日子吧!干这样的事,等于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不值得呀!你若不听,我就再不理你了!”
说完,噶啦盖尔转身去找额尔德尼去了。
盛骨孛罗听了他表兄的这番“忠言”,不置可否,他没有回家,直奔佛阿拉城外。
按照他们的预定计划,这工夫,龙格儿、布英迪南、穆拜里哈三人正在城外林子里等他。
盛骨孛罗一见三人,也未搭话,就拉过马来,四人一齐上马,往林子深处驰去。他们在一处较为隐蔽的树林深处下了马,盛骨孛罗将送刀的经过情形,向四人细说一遍。说完之后,都觉得十分遗憾,都认为失去了一个难得再有的好机会。
盛骨孛罗恨恨地对三人说:“这满浅太坏了!若不是他窜到我前面,挡着我,说不定我一刀就把那老贼刺死了!”
“不过,若是那样的话,你也别想逃出佛阿拉城,更不会跑到这林子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