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院落,岳书山早早起床去了城南。
今天城南新修的酒楼竣工,岳书山准备在那里开两家饭馆,所以一大早岳书山就去了城南那边。
舟楚醒来的时候岳书山已经不见人影了,秋天的雨多,外面下起了小雨,舟楚只好陪许梦莲在家煮茶喝,有岳诗在当然也不会太孤单。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一早就下雨了。”许梦莲看着屋檐上挂着的雨帘轻声感慨。
“下雨好啊,今年天旱,多下些雨,来年收成也会更好一些。”舟楚想到今年天旱的时候,热得不行,又加上蝗灾,楚西城的百姓熬过了今年,明年就会更好了。
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被雨淋到,又想了想那人身边常常备有雨伞,这才放心了些。
“楚楚,你和小叔是怎么认识的?”许梦莲也有好奇的时候。
“我与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他眼里,我们成亲前不曾认识。”不过对于舟楚来说,这一开始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只能期望结局如意些。
看着手里的热茶倒影出自己的模样,又让舟楚想到那个端午。
那年端午,有一群孩童在河边玩耍,舟楚因为贪玩也凑近了些,所有的人的视线都被龙舟吸引,不少人下了赌注,所以岸边观赛的人才会那般认真。
小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只知道好玩罢了,一个为首的小男孩在其他人的怂恿下,推了舟楚一下,舟楚一个没站稳,直直掉进了水里。
舟楚那时不通水性,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就渐渐沉下去了,就在这时一个人朝舟楚游了过来,费力的将舟楚拖到了岸上,但那个时候的舟楚已经呛水。
舟楚醒来的时候就见一浑身湿漉漉的男孩按压着自己的胸部,吐掉嘴里的水后舟楚的意识渐渐回笼,而那人,头也不回的就走进了人海。
当时柳君瑞也在,年长些岁数的他站在那里,昂起他高贵的头颅一声不吭,后来才知道,推舟楚下去只是因为他妹妹的一句,‘那人的衣裳比我的好看。’
她记得柳君瑞的妹妹曾在一场宴会与自己发生过过节,那人是个记仇的。
那群富家公子也只是为了讨好他们罢了,一起起哄下,就推搡了舟楚一下,可谁知她没站稳,往水里倒呢,他们只不过是害怕到腿软,不敢下去施救罢了。
而她之所以知道救自己的人是岳书山,那是因为他在经过柳君瑞时,柳君瑞嘴里的那句“岳书山,你还真是一直都这么爱管闲事啊。”
虽然她不了解柳君瑞的为人,但至少她知道,柳君瑞是个骨子里就漠然的人,对于没有利益的事,他是不会出手的。
而那浑身湿透的男孩只是轻哼了一声,就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这也就是后来为什么舟楚看不上柳君瑞,她清楚那人骨子里的模样,现在的他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书生模样,舟楚也不会买账。
也许柳君瑞不记得那件事了,又或许他压根不知道当年落水的人是舟楚罢了。
“在他眼里?可我知楚楚你是楚西城出名的第一才女又是个美人,这楚西城多少男子都仰慕你想要成为太守府的贤婿呢?”许梦莲这些八卦倒是没少听,平日里在宅子里也是无聊的紧,陪姐妹们喝茶聊天也就是这些八卦。
这件事本来许梦莲是不会知道的,毕竟只是区区太守的女儿,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舟楚与她是妯娌,有些事情自然要打听的。
思绪回笼,“仰慕的不过是太守之女这个身份,又或是这副皮囊罢了。”舟楚心里清楚,若自己只是个稍有姿色的农家女,那那些公子哥又怎会挤破脑袋上门提亲呢?
“不过我相信,小叔不是那样的男子,他会待你好的。”虽然之前许梦莲一点也不了解岳书山,但是这几天的想出下来,她也看得出来岳书山待舟楚是真的好。
在许梦莲的认知里,男子是不会进厨房的,更是以之为耻,但岳书山却不同,他愿意为了心爱的女子进厨房,这一点就是证据。
“他确实与寻常男子很是不同。”舟楚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于是随便问了一句“嫂嫂与大哥是如何认识的?”
“我和他,当年我父亲有意在榜上挑选一人做女婿的,我自然也是好奇,便亲自去看了,他是探花郎,骑马游街时我只一眼便看中他了。”
思绪渐渐飘远,舟楚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了。
城南,两座三层楼高的酒楼恍如拔地而起,任谁也无法想象,原本脏乱差的平民窟现在是这等模样。
“公子,赵掌柜等您许久了。”岳书山手下有一套竞升制度,这个赵掌柜就是其他店铺提拔过来的新任掌柜。
“白更,你去准备桂花树苗,这里我能解决。”岳书山知道白更这种场合是待不住的,她还注意到出门前小如悄悄递给了他一个什么包裹,一路上白更的心思全在那个包裹上了。
“好的,公子。”白更倒是乐得自在,出门前小如特意包了一包桂花糕给他,乘着一会出去的功夫刚好可以尝尝。
岳书山进了酒楼,酒楼还未开始装饰,只是摆了几张桌椅板凳在大厅。
“东家。”赵掌柜见岳书山来了,立马就出来迎接。
这个赵掌柜一身灰色长衫,高高瘦瘦的,一派文人模样,留着山羊胡子,年龄在三十上下。
“赵掌柜,这里以后就交给你全全打理了,过几日我会调两个账房先生过来,至于伙计你对外招几个老实的就行。”
岳书山门下的店铺,一般都会安排两个账房先生,一来是相互监督,二来是给自己减少工作量,这两个账房都是互不相识的,两人工作的时间点也是对不上的,分开工作有利于管理。
至于厨子都是经过选拔而来的,前十年都是要签卖身契的,若是做菜秘方掌握在厨子自己手里的便可来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