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死过一次,可不想这么快就把命丢在不知名的偏远星系,想起自己之前刚狠狠咬了雌虫一口,今天又让卡姆去捉弄他,不禁暗道惨了。
埃利厄斯本来就是被通缉的星盗,脾气也难以捉摸,谁知道等以后他达到目的,会不会冒着被二次通缉的小小风险,直接翻脸不认人,选择扣留甚至处理掉他。
想到这里,洛里安再有脾气也偃旗息鼓,乌黑的眼眸动了动,话音落下,见埃利厄斯没什么反应,有商有量地继续:“真的,如果我能安全回家,即使帝国想要追究你的罪行,我也会尽力劝阻……”
埃利厄斯:“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等我回家,一定要毫不留情地报复这群星盗,让你们一辈子忏悔自己的罪行。
思绪一闪而过,努力回忆那些雌虫爱听的话,洛里安更进一步,弯着眼睛点头,眸中盛着一汪湖水似的,很真诚:“之前是我太冲动了,但是我知道,其实你是个好虫。”
悬浮灯光线柔和而晦暗,雌虫五官立体深邃,几乎与机械面具融为一体,闻言半侧过脸,被映照出深深浅浅的阴影,洛里安连他的眼神也看不清。
不知道过去多久,埃利厄斯才终于出声,却是反问:“是吗,哪里好。”
洛里安:……
他没想到对方还真好意思问,顿住几秒才说:“至少——在荒星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否则我就危险了。”
“更何况,能拥有这样一架星舰,并管理的井井有条,又有许多雌虫愿意追随你,即使在帝国悬赏下,也一直没有被抓住……你是我见过最有能力,最有智慧,也最好看的雌虫。”
雌虫往往对外貌不自信,很爱听这样的夸赞,而即使只看得见对方的眼睛,洛里安也能看出埃利厄斯并不丑陋,当然是把能说的好话都堆了上去。
说起来,这几次和埃利厄斯见面时,他一直没有显露出真实样貌,洛里安有时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改造人,或者有其他不同寻常的地方。
谁知洛里安话刚说完,对方肩头微动,像是因为他的说辞而发笑,神情怪异地笑到直不起腰,好一会儿转过脸看他。
气氛陡然静下来,埃利厄斯一句话也没再说,眼中的笑意也渐渐消失,半晌,他兀地伸手取掉脸上的机械面具。
几缕头发被拨动,低垂着,微微挡住脸。
模模糊糊的光影下,洛里安眨了一下眼睛,在此时终于能够清楚看见对方的面容,随即彻底愣住。
埃利厄斯肤色并不算白,带着长久在战场的破损痕迹,深绿色眼眸却像无杂质的琉璃,又隐约能窥见病态情绪,阴阴沉沉。
然而视线往下,就能看见一道刺眼疤痕从脖颈延伸到下颌,又至右侧脸颊,器皿碎裂般分裂出几道纹路,惊骇之中,透出冰冷死寂的渗人感。
洛里安怔怔地站在原地。
“阁下。”
埃利厄斯眼下略青,也许是事务繁杂或睡眠所致,挑起视线,紧盯着雄虫的神色,下三白显得阴沉而凶狠。
而对于洛里安的反应,他并不觉得意外。
见惯其他虫惊恐或嫌恶的表情,埃利厄斯似乎是期待面前的雄虫有同样神情,微笑时,脸上的伤痕被牵动,露出白森森的牙,仿佛下一秒就要咬断他的喉咙。
他嘲讽而刻薄地问:“现在呢,你仍然这样认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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