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大胜归来转眼便到了正月十五,朱烨这两日因着过年的气氛,整日懒散万分。因着朱元璋也在宫中忙碌,没有时间来看朱烨,所以今日都睡到日上三竿了,朱烨才从宿醉中醒来。漱口的时候,朱烨听曾家兄弟说蓝玉带着大军今日午时便要进城了。听到蓝玉的时候,朱烨的脑子还在酒精的浸泡下没有清醒,等到出了门猛地被冷风一吹,朱烨才清醒过来。“蓝将军已经进城了吗?”
朱烨朝着马三保问道。“还未,钦天监算过时辰的,得等到午时才能进城。”
马三保说道。古代的人封建迷信,干什么都要算个吉时,以求一个好兆头。所以蓝玉虽然已经带兵归来,但是还是驻扎在城外,等着到了吉时才能进宫觐见皇上。想到蓝玉,朱烨又想起之前跟爷爷的对话,虽然这次出征蓝玉已经够低调了。并没有什么任性妄为的事情传到皇城来。再想起之前自己和爷爷的谈话,朱烨心中觉得此次蓝玉应该有惊无险,不会被挑出什么大错了。可是谁知道,就在朱烨放下心来的时候,突然有人敲响了朱烨的大门。“朱郎君,你看这是什么。”
常升看见朱烨开门,立马进门,将手中的一把利刃献宝似的举到了朱烨的面前。朱烨见到这东西,一时间脸色铁青。常升手中的利刃,明显就是北元的东西,这东西,不用想都知道是蓝玉从敌寇手里缴获的。“还有这个……”常升又掀开身后马车的车帘,里面满满当当装了不少一看便不是大明风格的东西。朱烨脸色越来越不好,这个蓝玉,自己才刚夸了他,立马就给自己找起麻烦来。看来朱元璋不要他脑袋,他心里难受。但是朱烨还是忍不住担心,蓝玉送他东西的好意,他不能不领,但是心意可以领,东西不能收。这一车的东西,样样都是至蓝玉于死地的利刃。“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在家呆着,我去去便回。”
朱烨扔下一句话,便披上了披风出了门。自从上次在朱元璋的鞭策下,朱烨骑了一次马之后,他便让马三保在家中准备的两匹良驹。虽然不能跟那日自己骑过的烈马相比,但是也算是马匹中的佼佼者了。“常将军,你带我去见蓝将军。”
此时朱烨骑着一匹鬃毛油亮的黑马朝着常升说道,语气不容置疑。“朱郎君。”
常升不解的看向了朱烨。“来不及解释,去了再说。”
说罢,朱烨便一马当先,向着城外疾驰而去。常升一愣,随即驾马跟了上去。蓝玉得到通报的时候,先是惊喜,但是随即便担心起来,莫不是自己送的东西朱烨不喜欢,不然为什么这个时候来寻自己。赶紧让人带朱烨前来,看到朱烨面色无恙,蓝玉才放下心来。朱烨此时的情绪有些复杂,他担心自己贸然劝告蓝玉,会适得其反。毕竟突然有个人过来告诉你,你恐怕有灾,皇上想要你脑袋。是个正常人都得抽自己大嘴巴子。“将军,恭喜凯旋归来。”
朱烨先客气的说道。“好好,你近日可好?”
蓝玉看着朱烨,多日不见,朱烨身上的气度显然焕然一新,比之前更甚。隐隐已经有了一个王者的气质,看上去不同往日,仿佛是另一个朱元璋一般。这样的气质转变,看在蓝玉的眼里,自然是欣喜的。“将军,长话短说,我今日前来见将军,是有要事告知。”
朱烨没有回答蓝玉的话,正色说道。蓝玉看着朱烨脸上的严肃,又看了看常升,见常升摇头,这才正色看向朱烨:“请说。”
“将军,今日您送我的东西,我不能收。”
“将军想过没,这些东西都是在战场上缴获的,将军贸然送到我的府上,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会是什么下场。”
朱烨面色不善,也不知道蓝玉这个将军是怎么混到今天的,竟然这般作事鲁莽。“这……”蓝玉不觉得有什么,自己不过是拿了些小玩意送给朱烨。而且自己是让常升在查探清楚朱烨院子没有锦衣卫眼线的情况下,才让常升送过去的。自己往日在战场上缴获的东西,有些私吞下来,皇上虽然知道,但是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在蓝玉看来,这都是小事一桩,是朱烨太过大惊小怪了。跟朱烨解释完,蓝玉还笑道:“朱郎君也实在是过于谨慎了。”
朱烨听完,脸上的严肃之色没有丝毫褪去。“是将军把这件事情看得太轻了,看来我之前跟将军说过的话,将军是全然忘了。”
朱烨看着蓝玉,脸色不善。“蓝将军和诸位叔伯将军手中的田地,家奴,银两,这些东西,虽然各位心中没有概念,但是一里一毫,皇上心中都是有数的。”
“皇上也许是可以对你们一时的所作所为容忍,但是不代表会一直容忍。”
“将军可知,之前安然无恙是因为皇上对将军有所依仗,但是现在立储之事迫在眉睫。”
“若是皇上真的选定了皇孙朱允炆,整个淮西武将集团面临的将是什么。”
“将军此时还不知收敛,就不怕惹怒了皇上,成为第二个胡惟庸吗。”
朱烨也真是气急了,这个蓝玉屡教不改,自己上次的劝诫全都抛之脑后了。自己还以为蓝玉这次如此低调是明白了其中利害,谁知道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仍然这般任性妄为。不过说完这些话,朱烨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毕竟自己一个身份低微的人,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身份,教训起蓝玉来。万一这蓝玉生气砍了自己怎么办,朱烨想到这里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