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世子江行远,江照翊从小到大的死敌。
“是吗?那真是可惜,程世子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舒爽,炫耀和悠然自得,构成了太子殿下此刻的好心情。
江去风早料到这小孩定会如此,也不气,兀自又笑了笑:“既当真如此能耐,太子殿下可要将人看好了,保不齐他哪日就成了我行远的伴读,毕竟,本王可是听说,太子殿下很是不喜这位伴读。”
“皇弟从哪里听说的这话,朕怎不知?”
寥寥一句,叫整个闹哄哄的偏殿都安静下来,江云渡右边跟着皇后秦朝朝,左边跟着黎贵妃黎温静,从内殿走上台阶。
即便是家宴,帝后的席位,也比普通席位要高一截。
怀王手抡着酒壶,不知真醉还是假醉,大着舌头道:“皇弟,见过皇兄。”
一旁极有眼色的随王江千帆赶紧也高声道:“臣弟,也见过皇兄!”
一个皇弟,一个臣弟,哪个是狼子野心,哪个是忠心耿耿,一眼便能看出来。
江云渡拂了拂手,“两位贤弟不必多礼,都随便坐吧。”
随王仍是躬着身:“多谢陛下。”
怀王却是已经直起身,健步如飞往自己位上去。
江云渡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面不改色地喝一口酒,“今日是家宴,大家都不必拘束,随便吃随便喝就好,尤其是风弟,此去西南,一别两年,这顿家宴就是专门为你设的,你可得好好享受才是。”
“陛下说的是,臣弟自然好好享受。”怀王晃一晃手里的酒壶,唱道,“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臣在西南,常常能尝到上好的葡萄酒,还时常伴有佳人歌舞,如今回到京中,喝酒竟成了单调的事,多少还有些不习惯了。”
“喝酒喝的是酒盏里的酒,不是美人酒窝里的酒,堂兄可不要本末倒置才好。”随王也是有点嘴皮子功夫在身上的。
怀王重重拍了下桌板,震的桌上盘盘碗碗都抖了一抖:“你没享受过,不懂就别乱说,要我说,咱们大启的西南边陲倒也不错,兄弟几个没去过的,几时寻了机会去去,也是好的。”
“去去?上京风景美不胜收,我没事赶那山水迢迢的做甚?反正,我又不会被左迁。”
“堂弟这话可就说早了,左迁的机会谁都有,你别急,兴许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两人说话夹枪带棒,正轮到随王又要开口,江云渡挥了挥手:“行了,风弟说的不错,左迁的机会谁都有,右迁也是一样,帆弟别急,等着你的,说不准,就是右迁呢!”
左迁为降,右迁为升。
随王江千帆听了皇帝这话,忙起来谢恩:“多谢陛下,只是不论是左迁右迁,臣弟都想请旨,还是不要了吧,毕竟臣弟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一辈子待在上京享享荣华富贵,再为我们家舟子多求点陛下荫蔽恩典,吃穿不愁,这便够了。”
这样的回答,江云渡怎能不满意,他笑着点点江千帆:“你倒心宽。”
“托陛下的福,臣弟才能无忧至今。”
兄弟俩互相说到了兴头上,干了一杯,徒留一旁的怀王面色铁青,笑不出来。
不怀好意的眼珠子转了转,便转到了一旁的黎贵妃身上。
“贵妃娘娘好气色,瞧这肚子,是有身孕了吧?”
扁平无奇的肚子,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有身孕了?皇后还坐在旁边呢,你怎么就能越过她,直接跟贵妃说话?还有,贵妃有没有身孕,是你一个外臣可以讨论的嘛?
怀王妃自打进宫里脸色就没有好过,此时可谓是差到了一定地步,直接拍了下怀王的肩膀,要他安分些。
毕竟是自家王妃,怀王很听话地收回了视线,只是他说的话,已经在众人心底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