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大约是气晕了,他示意其他人可以先走了,很快这厅里只剩下李钊他们几人。不得不说,周成此人还是有些手段的,尽管这个时候他很生气,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也很快就编排好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宁公子,听闻您在过来的途中遇上刺客,我便想着为您出一份力。但这几日忙着招待各位,差点忘了这回事,眼下好不容易有了时间,想起了这事,便特地和您说说,您看这刺客您打算怎么处理呢?”
宁悦微愣片刻,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李钊和郎青,他们两人面上倒是坦坦荡荡的,丝毫不见心虚,他身旁的宁泽听到周成这话微微皱眉,宁悦大约是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指,宁泽不满地看了一眼宁悦,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
宁悦面上露出一抹微笑:“不知周老爷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他们是先前刺杀我的刺客?”
李钊听到这话眼皮一跳,果然下一秒周成就走到他身边,然后指着他手臂对宁悦道:“他手上有一道伤口,正是先前刺杀你时被你身边之人弄伤的。”
宁悦扬了扬眉:“哦?那周老爷又是如何知道的?莫非此人是你派来刺杀我,所以才会对此事了解得这么清楚?”
周成面色一变,他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他太心急了,反而露了马脚。
宁悦这个时候又笑道:“周老爷别慌,我这不是在怀疑你,不过先前我听到有百姓在鸣冤,我有些好奇,不知周老爷的儿子去哪儿了?”
周成没想到宁悦会问自己这个话题,他喉头一哽,抿了抿唇最后才道:“小儿先前在山上因为脚滑,失足摔了下去,脑袋撞在石头上,没了。”
说着周成擦了擦自己眼中的眼泪,在说到周思的死亡的时候,他好像一时之间苍老了许多,李钊在一旁听得心思复杂,别说周成这副模样还真挺让人可怜的,但偏偏这一切又是他自己罪有应得。
屋内沉默了片刻,好半晌宁悦才道:“原来如此,周老爷节哀吧。不过这两人并非当初刺杀我之人,周老爷可以将他们放了,只要周老爷按照我说的做,我不会为难你,周老爷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周成顿了顿,他有那么一瞬间想直接用李钊和郎青的性命威胁宁悦,因为宁悦对他的不上心,让他感觉自己好似被看低了许多,他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但很快,这怒火又渐渐平息下来,因为现实面前,他不得不选择保全自己。
既然宁悦放他一条生路,他自然不会再为难李钊和郎青,他想的是只要自己没死,那总归可以回来。
至于周思,他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好好培养他,让他坏了自己的事情,他太溺爱他了,以至于最后是这个结局。
宁悦对一旁的侍卫道:“你们将周老爷送出去吧。”
那侍卫得了令,于是便走到周成身边,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周老爷,走吧。”
周成离开的时候,背部都佝偻了许多,于是李钊和郎青就莫名其妙地被关了,又莫名其妙地被放了。
早在先前那几日,周成和宁悦接触时,便知道自己胜算不多,他只是想再拿回一些自己的权力,但是今日这一番作为,他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算不错了。
等李钊和郎青离开后,宁泽面上尽是不满:“为何将他们放走?那人就是先前在路上想要杀你之人。”
宁悦闻言有些无语,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宁泽这个死脑筋,他无奈道:“阿泽,他若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你武艺虽然高强,但那人身上也有我们不知的秘密,你真当当日那火是天气燥热所导致的吗?”
宁泽闻言顿了顿,宁悦说的没错,当日虽然天气热,但远没有热到点燃草丛的地步,而这人出现时是在另外一边,起火的草丛中也完全没有其他人活动的痕迹,宁泽顿了一下,还是不大相信李钊会有他们所不知道的秘密,“或许他原本就在那儿布置了什么陷阱呢?”
宁悦摇摇头,“阿泽,你啊,有时候还是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另一边,李钊和郎青出去后,他们走在街上,感觉放松不少,李钊觉得外面的空气都变得好闻起来。
郎青这个时候在一旁道:“李公子,你的伤口这几日没有换药,只怕是会有炎症,已汇入到我医馆中看下吧?”
李钊见天色还早,便点点头。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在郎青的医馆中,他们碰上了许明明和宁蝶,这两人大概是见好几日过去,李钊都没回去,实在忍不住,便来了郎青的医馆。
在看到她们的时候,李钊呼吸都停了一瞬,若是他们来得早些,被周成抓住了把柄,只怕他们还有的熬。
但很快李钊又释然了,许明明他们见李钊和郎青回来,激动不已,许明明更是疯狂掉眼泪,“钊哥,你……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我和娘等了你好久,你这几日没回来,我们都没休息好,又担心我们出来寻你会变成你的负担,便忍到现在,好在……好在你没事。”
李钊拍着许明明的肩膀,说实话,他有些心虚,毕竟此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到位,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和他们说,本来当时他以为自己能够快速解决这件事情的。
这个时候郎青在一旁提醒道:“好了好了,一会儿再说吧,我们俩得先收拾一下,在那里待了那么久,身上都有味儿了。”
许明明这才不舍地放开李钊,李钊看着她为自己哭,为自己难过,心里软得不行,他抱歉地拉住许明明的手对她道:“对不起明明,以后这种事情我不会再瞒着你们了。”
许明明吸了吸鼻子:“好。钊哥,你快去先收拾一下吧。”
李钊应了一声,和宁蝶也打了声招呼,去收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