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产生信息素就意味着腺体功能尚存,甚至原有的alpha精神力也有可能重新链接感应。
但本该外溢的信息素却没有从腺体处释放,反而逆转方向融入血液中。
并且今早,在第四次血液检测中,信息素再次消失了。
这在国内外的医疗史上也没有先例,太奇怪了。
谢昭随手拉过姜予床边的椅子坐好。
他虽然总是在姜予的面前表现出一副信心十足、活力满满的样子,但现在屋内没人,无需掩饰,也露出了些许焦躁烦闷。
姜予还在沉沉地睡着,唇色浅淡,细软的卷毛铺在白枕头上,透白的脸颊肌肤失去了光泽,暗淡十足。
“嗡——嗡嗡——”
这时,放在床头柜子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响了。
是姜予的手机。
谢昭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屏幕亮起,显示是很多条备注为「裴枭白」、「乔森」的未读微信,还有乔森和数条没有保存号码的陌生来电。
这两日,大概每天中午或者晚上对方就会发来信息,时间非常规律,即使没得到姜予的回复也没有气馁放弃。
谢昭忆起那日裴枭白显得有些无礼奇怪的话,忽地心中有所异动。
他和姜予算是认识了八年,但也并不会自恋地认为自己是对方不可或缺的、重要的亲密挚友。
可裴枭白不一样,他的态度极为自然,并且从内心深处真的觉得“他”比“谢昭”更亲近姜予。
这可绝不是姜予轻描淡写的一句“从小一起长大”能够概括的关系。
在这两个人之间,一定存在在更为隐蔽的,甚至连姜予都不自知的联系。
谢昭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落到手机屏幕上的目光移开了,然而手机还在响,信息的响动停止了,电话又打了过来。
大概是两日多都没有得到回复,对方终于忍不住了。
“叮铃铃——叮铃铃——”
这个电话,他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谢昭盯着姜予的脸看了一会儿,心中煎熬,最终还是没有动作,保持了沉默,直至铃声结束。
这件事情的性质本就特殊,需要重点保密。姜予还特别拜托了他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当然也包括裴枭白。
作为一个医生,尤其是前军医,他必须信守诺言守口如瓶。但作为姜予的朋友,他却感到了无端的愧疚自责。
谢昭摘掉眼镜按压沉重的鼻梁,前胸随着吸气吐气剧烈起伏。
半晌,他伸手拿起姜予的手机,记下那一串陌生数字来电,然后将手机放了回去。
几乎有两日没休息了,谢昭最后检查了一圈仪器安全,确认无误后俯在姜予的床边阖上眼浅眠。
“滴——滴滴——”
电子仪器声太过催眠,谢昭的眼皮越来越沉,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墙上时钟的指针过了两格。
床上平躺的姜予微不可见地颤了颤睫毛,缓缓睁开了双眼。浅茶眼眸瞳孔微阔,朦胧的视野逐渐聚焦清晰。
仪器捕捉到了他的变化,床头的红灯忽地亮了起来。
姜予的视线在雪白天花板上转了几圈,失去意识前的回忆归笼,他知道了自己在哪里,这里是医院。
而意识清醒后,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他没有瞎。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