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一看小郎君这表情就知道他想岔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可能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人,所以要我去问。
她想了又想,没把刑讯逼供四个字说出来。
周子舒被服侍着换了那身惯常穿的翻领黑色袍子,又装了袖弩,她开房门前回了头,发现温客行悄无声息地跟在自己身后。
你快回去睡吧,醒了下楼找小厨房要燕窝吃,我吩咐着了,只要你想吃就给你炖。
温客行此时心里千头万绪,末了也只说了一句:早些回来。
周子舒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委屈,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才走,温客行站在门边看着周子舒的身影下楼不见,只觉得面颊被周子舒亲过的地方都微微发烫起来。
周子舒担心事情掌握不全,往晋王府的路上听探子把事情说了。马车上燃的是薄荷叶子,她跳下马车时,直接带起一阵冷香。
天窗在荆州布的人动了,只是这一回,晋王又越过了她。
这个又字,说起来就令人不悦。
好一个段鹏举,她筹谋经营数年,鸟尽弓藏便也罢了,如今千山鸟起,她那位表兄居然打的是换弓的主意?
如此偏袒,也不怕落人口舌。
同样在犯困的景北渊被闯进来的周子舒熏得眉头一跳,薄荷香是提神不假,说呛却也是呛得很,他都觉得嗓子里带了些凉意。
人是审过了一轮不开口,还是没审?周子舒行了半礼便直接问景北渊。
没让人审,就等你来呢。景北渊看了一眼晋王,这一眼自是给周子舒看的,撇清一下这都是晋王的主意,他可不敢惹周子舒。
周子舒懒得看他,景北渊成日里为晋王打圆场,谁知道这劫人的路上又出了什么事。
信呢?周子舒的语气较身上的薄荷香气一般凉。
什么信?
见景北渊都困得反应不过来了,周子舒也不好为难他,声音甚至比先前要柔一点:既然是江陵尹的手下去往长安,总该有封信吧?
听景北渊说并没有搜出信来,周子舒蹙了一下眉,朝廷此前虚设了多位江陵尹,有些还未赴任就已调任,她此时的确不知这江陵尹究竟是在长安遥领江陵、还是尚未赴任,又或是已被撤换但她没有同晋王提这件事。
出于江陵与晋州十分接近的缘故,周子舒没有贸然上刑罚,只是这信使唯唯诺诺,瞧着也不像江陵尹的家臣。
瞧着唯唯诺诺,却一句有用的话也没说,周子舒甚至没搞清楚这位江陵尹到底打不打算到任上。
晋王出手太过贸然,没探听清楚江陵郡形势,她就算立刻派人去查,快马加鞭一来一回少说也是两天。
她按了按眉心,叫人送夹板和鞭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