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两人进了密州城,先去置宝阁换了些钱,连那架小驴车也换了钱。
又是熟悉的悦来客栈,沈初棠一回到厢房,就跟回到家了一样亲切,连饭菜也是熟悉的味道。
吃过饭,又洗过澡,在路上睡了许久,沈初棠并不困,闲下来之后突然想起来了江如月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或许是缘分使然,沈初棠很快又见到了他们,只是这次重逢,并不像之前那般开心。
江如月两人比他们还晚到客栈,两人身上还受了重伤。
隔壁的厢房内,江如月虚弱地躺在床上,脸上红疹遍布。
沈初棠坐在床边,有些无措,第一回直面死亡,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九尾一族向来长寿,她活了很久很久,从未感觉到生命如此脆弱。
“如月姐姐。。。。。。”
沈初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如往常般叫了一声。
“沈姑娘,或许,我可以叫你一声棠棠吗?”
沈初棠点头,想朝她笑,却笑不出来。
江如月拍了拍她地手,“不要难过,我早就有准备的。”
“我自小身体就不好,还得了怪病,小时候人人都说我活不过二十岁。”
“小时候我觉得老天爷捉弄我,不让我好过,可我偏偏不信命,我学练剑,学骑马,做得比许多人都要好。后来我便觉得,人活一天是一天,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许多事情,我都已经死而无憾了。”
江如月的表情很淡然,眼中只有些许遗憾,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沈初棠也不明白,她为何不惧死亡。
“棠棠,我多活了两年,已经是赚了,如今,上天是要把我这条命收回去了。”
“如月姐姐,可是、那陆大哥怎么办啊?”
沈初棠问,她想起看见云祁从崖上掉下去的那一刻,她心跳都要停了,怕得要死,更不敢想,看着心爱之人死在面前,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悲痛。
江如月眼中得悲伤一闪而过,却又笑了出来。
“人生很长的,棠棠,他今后得人生还很长,忘记一个人,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沈初棠似懂非懂,只觉得想落泪,却又生生忍住。
陆明轩端着药碗从外面进来,沈初棠让出了位置,走到外面关上了门。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沈初棠看着倚在栏杆上的云祁,朝他走过去扑进了他怀里。
屋内,陆明轩举着汤匙跟江如月僵持了半天,最终放下了药碗。
平日稳重自持的男人,此刻却红着眼眶,神色憔悴。
“江如月,你非要这般狠心吗?”
“陆明轩,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从未喜欢过你,不过是你自作多情罢了,昨日的事情也是巧合。”江如月的声音冷淡又疏离。
陆明轩当然不信,挡剑这种事,哪里会有巧合。
这种话他听了许多遍,她也不是第一次用这种借口把他推开。
“我已经写好了一封遗书予我父亲,麻烦你带回。”江如月低垂着眉眼,眼神晦暗不明,“我的死与你无关,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以后娶妻,记得要找心爱之人。”
陆明轩已经没有没办法再听下去,猛地抬起她的头,吻了下去。
像是在泄愤一般,吻得又狠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