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钰昏睡了一夜,醒来之后好像将那天的事情忘了个干净,没有再提,只是每日对待沈初棠,更加的小心翼翼。
做过手术后,沈初棠倒没有多大的不适,只是吃的饭更加的少了,少食多餐,只能做到少食。每日都得输着营养液,手上扎着留置针的位置周围都肿了起来。
池钰看着沈初棠身上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如今又消瘦了下去,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吃的。自那日之后,池钰好像被打开了泪穴,时常望着沈初棠就掉出泪来。
沈初棠的伤口换药时,他握着沈初棠的手,浑身抖的的像得了帕金森,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还要颤抖着声音提醒着护士轻一点。
唯一让池钰开心的就是,沈初棠的伤口恢复的很好,也没有什么并发症,她身体也在一天天好起来。
池钰每天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陪着她,看书或者是看电视,沈初棠看累了,他就跟她讲话。讲他这五年的经历。
没有沈初棠的世界,对池钰来说就是灰暗的,五年来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值得开心或者记忆的事情,他只是按部就班的上学,到后来工作。
但他还是尽可能的讲着,搜寻着记忆里尽可能有趣一点的事情,讲给沈初棠听,哪怕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有次小鱼搬了新家不习惯,尿在了他的床上,他气的把小鱼关在笼子里。可是又想起来这是沈初棠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又心软的将它放出来。
池钰讲的无外乎都是些小鱼的事情,沈初棠却很好奇她上学的事情,网上的只言片语,总是不够的,“那你上大学的事情呢?好玩吗?”
池钰想了想,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好玩”两个字联系起来,大一时,他拼命的想赚钱,一度想跑到英国,想告诉她他也可以给她一个家。
那时沈初棠刚到英国,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气候,没有认识的人,吃不下的食物,那一年很艰难。
大二时,池钰赚够了足够多的钱,买下了那个他们在b市的小房子,想去找她的心更加剧烈,却从谢玲玲那听说她在英国过的很好,他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熊熊烈火被那一盆水,浇的灭了个透,连烟都没有,他怯懦了,退缩了。
那是沈初棠到英国的第二年,沈夫人的病情更加严重,经常失去神智,对着沈初棠破口大骂,沈初棠从一开始的惊吓,到最后慢慢麻木,开始习惯。
大三时,池钰的声带治疗有了成效,开始慢慢能说话,他没有惊喜,只是遗憾,无尽的遗憾,压的他喘不过气。
也是那一年,他开始接手池家的事情,他本不想,但是池南舟一直哀求。他最后同意了,因为他想知道,回到家的感觉是不是真的很好,足以让她三年来都不过问一次他的消息。
同年,沈夫人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骂人已经不能疏解她心中的烦躁,沈初棠便成了她泄愤的工具,挨打成了家常便饭,好几次,被打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像个破布娃娃。
系统劝她实在不行可以放弃,可是沈初棠从没动摇,因为她还想回去再见他一面,远远的见一面就好。
可是那天看到池钰被表白时,沈初棠躲在角落里泣不成声,系统问她,她只说那天的伤口太疼了。
沈初棠坚定的心开始动摇,她想,或许他应该拥有更好的新的生活,她不该去打扰,也不应该在出现。
后来的事便顺其自然,池钰在a市,事业青云直上,沈初棠不想放弃任务,让前几年的坚持白费,依旧痛苦的挣扎着。
“那你。。。。。。那个未婚——”
沈初棠问道,话没说完,就被池钰捂住了嘴。
“没有,我不认识她。”
沈初棠狐疑,“不认识?你大三的时候她不是还跟你表白来着?”
语气里淡淡的醋意,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池钰更加疑惑,努力回想着,却完全想不起来沈初棠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