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木屏风,就看到了蜷在大床一角的鼓起来的小包。
是鹿溪。
他微顿,绕到她面前。
床头大灯没开,月亮形的夜灯挂在墙上,柔和的光线正正映照着鹿溪白瘦的下巴。
她侧卧着缩成一团,呼吸平稳,半截手腕露在外面,泛出瓷白的色泽。
薄光年喉结滚动,蹲下。身。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将她的手腕轻拿起来,也放进那一团看起来颇有安全感的被窝里。
手腕还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昨晚,她的脚腕,可能被他弄青了。
薄光年一边在心里默默愧疚,一边屏住呼吸。
离得这么近,她这张脸越看越好看。
想摸摸,又怕把她弄醒。
他盯着鹿溪一动不动,像是要把这段静默的时刻刻进骨子里,带到下一世。
然而下一秒,鹿溪缓慢地撩开眼皮,朝他看了过来。
薄光年伸出去想偷捏她脸的手,霎时停在半空:“……”
两个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这屋子光线昏昧,一天不见,薄光年觉得鹿溪瘦了很多。
巴掌大的脸上,眼睛显得更亮了,就这么一脸茫然、动也不动地盯着他看,过好久,才缓慢地眨眨眼。
鹿溪小声:“薄光年?”
她声线柔软,有一点哑,像是有一阵子没喝水。
薄光年想去给她倒水,又想留在这里多看两眼。
他低声:“是我。”
鹿溪昏昏沉沉睡得不死,本就是深夜,她一直迷迷瞪瞪的,脑子不太清醒。
她愣了一会儿,像是不太接受面前的事实,他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而且还出现在床前……
她狐疑地攥住薄光年的手,用力掐掐:“真的吗?”
她下手不轻,薄光年没觉得太疼,但也忍不住皱了下眉。
然后,没有说话。
鹿溪失望:“我果然还是在做梦,拧自己都不疼。”
薄光年:“……”
你拧的是自己吗?
确认是梦,鹿溪收回手,胆子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