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明灭处,男人在相机的喀嚓声里迈动长腿走下车。他穿深色西装,轮廓修长,笔直的双腿衬得身材异常挺拔,气场矜贵而疏离。
哪怕站在人群聚焦点,仍然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眼中的黑如同斩不开的夜。
视频并不长,他从头到尾没看镜头的缘故,记者只拍到侧脸。
可男人大步进会场,身上的气场强大冷淡,又实在让人移不开眼。
鹿溪潦草地往下翻看,老生常谈,文中再一次详尽介绍了他的背景资料。
这些东西她看过很多次,鹿薄两家是世交,小时候她就知道薄家有钱,实体产业涉及国内过半的酒店和餐饮。那会儿她陪他出去参加比赛,薄光年的日常就是告诉她,你看:这家酒店是我们家的;你看,那家酒店也是我们家的。
只不过鹿家也很有钱,所以她一直没什么感觉。
如果抽离出她的视角去看,薄家的实力的确非常惊人。
薄家的祖辈就很厉害,薄光年从父亲手中接过家族产业之后,短短几年手中资产又翻了几倍。他太年轻,行事风格独树一帜,没什么能让人拿捏到的套路章法,投资遍布各个行业,明里暗里的,也没人能猜到他身价究竟是多少。
大家肉眼都能看见的是,薄家的酒店业务,确实始终占据市场第一。
鹿溪将新闻翻到底,眨眨眼,认出薄光年系的那条领带。
她去年夏天在冰岛买的,他不喜欢那个花色,一直放在衣帽间抽屉里。
是什么时候带走的?
付司晨好奇:“这个点儿,你看什么新闻?”
鹿溪收回注意力:“老公要求的。”
付司晨:“?”
鹿溪慢吞吞:“当初写在结婚协议里的,要求我们了解对方的工作领域,必须有固定频次的夫妻生活,每天轮流给对方发消息联络感情……啊,说起来,今天我还没问候他。”
付司晨:“?”
付司晨:“八卦小号逼逼了那么久我一直以为是他们酸你,现在我信了,你们是真的没有感情。”
鹿溪捡起副驾驶上的手机,东八区和东九区时差一小时,这会儿日本十点。
薄光年这人作息习惯极佳,一向起得早,这会儿应该至少醒了三小时了。
手指划开锁屏,裂痕状的特效闪着波光,在两个人结婚照里亲密挽着的小臂间落下,将神态生疏的一男一女分隔在两侧。
鹿溪数着日子,往前翻聊天记录。
昨天是他主动给她发消息的,按照协议,今天确实也该轮到她主动给他发了。
她想了想,鬼使神差:【亲亲老公。】
薄光年秒回:【?】
一个问号道尽困惑,鹿溪觉得他真正想表达的很可能是:突然这么叫我,你有什么病?
鹿溪:【我们一起去参加恋爱综艺吧,付司晨那边的新节目,想邀请一对圈外的已婚夫妻。】
薄光年:【?】
妈的就不会说点儿别的吗?
鹿溪:【去不去嘛,说说话呀。】
那头没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