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告诉王赫‘平海城的猎人已经来到了朱城,即将对你发动攻击’?
林焕考虑了一下这样做之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从先是击败情报科长,然后又占领猎人协会朱城分部的发展来看,王赫有一定的战斗力。如果自己把‘平海城的猎人已经抵达朱城’的消息,乃至于更准确的情报告诉他---他发动突袭,有可能再击败这些平海城的猎人。
如果一切顺利,这设想实现了,那自己就算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但万一消息走漏了,被发现了,自己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有没有既安全,又能立功的做法?
林焕一边想,一边朝前走着。一段时间后,他想到了这样一种做法:
把‘平海城猎人已经来到朱城’的事情暗中透露给叔父。
这没什么难度,把一份‘在朱城某处看到平海城猎人’的文件放到叔父能看到的地方,他自然就会想到这个。知道这样的消息后,他十有会通过协会的渠道去确认,得知消息后,叔父肯定会认为‘协会已经派了大队人过来,剿灭叛徒就在眼前’。
在这样的情况下,叔父会设法联系平海城的猎人,以便立功。依靠‘协会成员’的身份,他应该能联系上平海城的这些猎人,打听到一定的相关情报。
然后,已经加入王赫一方的自己就可以在合适的时候,找到合适的人---大义灭亲,举报叔父。
叔父是个软骨头,只要在审讯中用点手段,他肯定会把‘平海城猎人’的事情说出来。接下来,自己再稍微汇报一些其他相关的情报,计划就完成了。
在协会那边,自己可能会被怀疑,但有合理的理由解释;在王赫那边,自己立下了一定的功劳;在叔父那边,自己还报了之前的仇---所谓的‘一箭三雕’。
想到这里,林焕发自内心的感到了喜悦---从离开学校,遭遇许多不顺之后难得的喜悦。
在感受到这种喜悦的同时,他并没有半点‘这是背叛’、‘自己的行为存在某些不当之处’的意识。
如果这时候有人知道了林焕的想法、打算做的事情,用‘不忠诚’、‘背叛’之类的词汇来指责他,那么林焕只会觉得莫名其妙---在他看来,自己所想所作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无论是协会、叔父、王赫,自己和他们都是平等的。自己是自己的主人,从来都没有忠诚于他们任何一方,背叛又从何说起呢?
王赫的某些说法他是认同的,协会的强大是让他敬畏的,叔父是亲戚和长辈---但所有这些,都不是臣服的理由。
人是自由的,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那么,就没有任何服从别人的理由。有时候,处于弱势的时候,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表面上装作服从别人---但那只是表面,心底里,自己仍旧是独立的、自由的。
王赫有他的追求,自己有自己的梦想---王赫能成功,自己也能。
是的,自己决不比他差!不比任何人差!
林焕这样坚信着。并且打从心底里相信,这是任何人都会有的想法;自己做的,是任何人都会做的事情。
这些想法,无论具体对错,至少逻辑上是自洽的,能自圆其说的。林焕在这种‘道理’的激励下,更加兴奋的超前走着。
几分钟后,他遇到了一辆出租车,便坐了上去,直奔朱城猎人协会分部大楼。
上车后一会儿,车子在某个路口转弯的时候,林焕在路边看到了几个从前的同学---应该是现在王赫队伍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