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平的身体状况本就不好,按他的情况,最多是住在离乔茉近点的医院里。但更为敏感的是,以他的情况和宋行楚翁婿相称已经很惹话题了,再住在一起,更是抓人眼球。乔西平坚持住在市郊的一家疗养院,坚决不愿和他们过多的牵扯在一起。乔茉心里明白他的一番苦心,也明白这样的处理比较好,因为明白,她越发心酸。
乔西平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孝顺,但是出嫁从夫,你也要为行楚想想,是吧?何况我住的又不远,你们经常过来看看我就行。”
关于这一点,乔茉心里又不得不感激宋行楚,宋行楚从以前就不抵触和她一起来看望乔西平。之前,她曾模模糊糊地表达过他不来也可以的,就会被宋行楚打断说,“乔叔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乔乔不要多想。”就像现在,翁婿俩坐在一起和睦异常。宋行楚会详细地和他汇报臣信的发展并就一些重大的决策询问乔西平的意见。两人边下棋边聊天。乔茉待在一旁都有点插不上嘴。
“爸,”乔茉涩涩开口,“……”
“怎么?”
“我前一阵儿好像看见吴绣了,她以前给你当助理来着吧……”
其实何止是助理,乔茉知道这个女生对她爸倾慕,当年是极有可能成为她后妈的热门人选。乔西平淡淡应道,“是吗?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爸 ,你当年是不是因为她……”乔茉小声问。
乔西平神情一顿,“闺女,凡事都有前因后果,到了老爸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什么是知天命。原谅老爸,然后放下,好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我不知道……”
乔西平拍拍她,“你只是想为老爸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能让自己在面对行楚的时候,更自在一点,是吧?闺女啊,你对行楚真的用了心了。”
乔茉靠在乔西平身上撒娇,“嗯……爸,我等着你陪我走红毯呢,你要把身体养养好。”
乔西平的局面落了下峰,安抚好了女儿正看着棋盘在苦思,敷衍着,“嗯,嗯。”
“嗯什么,”乔茉怒,“认真点。”
乔西平女儿奴,连忙端正态度,“好的好的我保证。”
“爸……”乔茉小声接着说,“妈有了对象了……”
乔茉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先透露一点,那天乔莉和她说乔母要结婚,她以为是乔莉骗她,回来以后知道她妈是真的有这个打算。乔西平一直年近四十才结婚,离婚后又一直没有再娶,乔茉在心里觉得他其实对她妈是有感情的。
乔西平顿了一下,看着为难的女儿笑了,“闺女,你以为我会不高兴你妈再嫁?”
乔茉默然无语。
乔西平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其实爸爸一直到四十才结婚是有原因的,爸爸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因为你妈的缘故所以不肯再娶。当初老爸给你妈的感情也不是那么的完整,她现在有好的归属爸觉得很开心。”
“爸……”
“……乔乔……我们常常对陌生人很慷慨,对自己的爱的人却很苛求。因为爱着,我们的期待会更多,对方稍有偏差,我们就以爱的名义指责愤怒仇视。其实,幸福是自己给的,永远想问为什么,凭什么,算什么,永远都不会幸福。要学会放过。”乔西平低头继续研究棋局,,“乔乔,行楚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最初在一起,我有点担心,但是很快就不担心了,你知道原因吗?”
乔茉的心动的一下,低下头轻摇。
“因为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爸爸也是男人,知道男人看自己心爱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哦。”
乔茉不好意思起来,“你讨厌。”
乔西平接着笑,“就连刚刚和我下棋这么一会儿,他不知道朝你瞥了多少眼了,哈哈~”
乔西平大笑,乔茉又羞又囧,“你再笑,我就扒光你的胡子。”
宋行楚进来,见到两人愣愣地问,“笑什么?为什么要扒光胡子?”
乔西平含笑不语,乔茉看见始作俑者恼羞成怒,“扒光你的胡子你就更帅了。”
回去的时候,太阳正落下来,光线暖暖的浮在眼前。乔茉回味着乔西平在他们临走时的话怔怔,“饶医生和你聊什么啦……”
“没什么,不要担心,你爸的身体状况还算稳定,目前的保守治疗是最好的方案。”他的声音安定沉稳,满是让人放心的沉着。
“哦……”
“怎么了?”他伸手过来拍拍她的手,“真的没事,等他身体好些,把他接来和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好。”
高速的指示牌提示要经过西堤,乔茉立刻趴在车窗边开心地看着外面快速切换的景物,一边赞叹一边向宋行楚介绍西堤。
乔西平酷爱垂钓,乔茉小时候时常跟着他去西堤的一处农庄玩,她犹在回忆他们父女最辉煌一次钓到的那条大草鱼,宋行楚一转方向已经下了高速。
很多时候,他就是这样,突如其来的起意,不由分说的纵容她。
其实时间久远,乔茉那时候也还是个小孩子,印象模糊,对于那个农庄,她即说不出名字又没有办法带路。努力地想辨认几处明显的参照物,发现变化实在太大,她露出遗憾的表情,“等我爸下次带我们来吧,我不记得怎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