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感应灯并不怎么明亮,是橘黄色的,被伏铭的身体挡住了大半,迟衡可以感知到的光线就更微弱。
他是真的感觉有点疼了,特别是那湿湿的感觉太真实了,他忍不住在脸上摸了一把,真的摸到了湿湿的东西。
他手指都跟着颤抖起来了,拿到眼前一看。
是红红的。
他流血了。
一瞬间,迟衡就受了无比大的刺激:他那个温柔善良的未婚妻宁宁,居然拿刀在他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都出血了!
“你居然划破了我的脸!”迟衡捂着脸抬头看向孟唯宁,完全就一副控诉的样子,好像孟唯宁把他命根子剁了那么严重,“你变了,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说到最后,还有点痛心疾首,就好像她被谁糟蹋了似的。
孟唯宁挑了挑眉,淡淡回应:“我当然变了,你们家这么对我,我如果还和以前一样,我是缺心眼么?”
“果然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视频,录音,全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本来我还不信,在我心里,你是那么温柔善良,我一直打算和你结婚,多少女人喜欢我,我都没有承诺过别人,只有你,我愿意给你一个婚礼。”
迟衡似乎很绝望,“我没料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孟唯宁听得微微皱眉,最后不得不露出手指上的钻戒给他看:“我结婚了,您消停点,我谢谢你那么看得起我,说那些话你也不脸红,可真难为你了。”
迟衡不断摇头,被伏铭按着脑袋不让动,他只能涨红着脸控诉孟唯宁:“你应该早就跟伏铭滚到一起吧,不然怎么会提前录好视频,又带着户口本要和他领证,还恰好把我妈的电话也录了音,就连我妈和别人说话的录音你都有,如果不是你早有图谋,又怎么会有这么多证据!”
孟唯宁就沉默着,低头看着他。
她得承认,自己年少时,曾对迟衡动过心。
当年他把她从西和接过来,温柔又帅气,是她无法拒绝的美好。
只是日积月累的失望,让她对他的喜欢一点点减少,而婚礼前夜的那场出轨,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迟衡这样胡子拉碴,落魄而又狼狈地被伏铭按在地上,她竟然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同情和怜惜,就连一丝丝的心软都没有。
因为,如果连当初绝望时的救赎也是逢场作戏的利用,她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对迟衡有一丝的动摇。
她看着迟衡到了这样的时候还执迷不悟,像莫以书一样颠倒黑白,对她进行污蔑,她忽然觉得,这个人,真的,愚蠢到无药可救。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要和她结婚,可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她,反而用这样荒谬的话指责她。
这是个什么人间蠢驴。
孟唯宁也没觉得难过,反而有点气急攻心,一下把菜刀抵到他的脖子上,咬牙威胁:“你再说一句,我直接死刑。”
当然只是吓唬他,她用的刀背。
但这显然也足够恐吓到孬种,迟衡咽了咽口水,大口喘着气,安抚她的情绪:“别冲动宁宁,是我的错,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我还是爱你的,有话好好说,我死不足惜,你别害了自己。”
伏铭看得只想笑,却又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作势要接过孟唯宁手中的刀:“那我来吧,我不怕死。”
“不要!”迟衡吓得一阵尖叫,双眼惊恐地瞪大,要不是伏铭还按着他,他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