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声音,让洛文飞下意识一个哆嗦。他恍然抬起了头望着郁尘书那阴晴不定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害怕。
“让他……死了?”洛文飞的神气突然便消弭无踪了。他猛地捏住郁尘书的袖子,紧张道:“尘书,我只是讨厌他,犯不着,让他……”
“看把你吓的。”郁尘书却突然笑出了声。他嘴角勾着笑,贴心地抚着洛文飞的手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
“苏家少主身上的法宝名器无数,哪里是那么容易轻易被杀掉的?”郁尘书慢悠悠道:“我就是想,也得能够做到啊。”
“那就好。”洛文飞这才神情一松,只以为郁尘书是在为自己说气话。
只是还没放松完,便听到郁尘书继续道:“不过。他这般张狂又爱惹麻烦的性子,也该收拾收拾了。”
“你且放心,这一次,我一定替你出个气。”
“那就好……”洛文飞没有在意郁尘书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只抬了抬下巴,直望着郁尘书骄矜道:“我也不想要你怎么样他,只要你将我放在心上便可。”
“我爹死了,你若是再对我不上心。我可该怎么办啊……”
“好。”郁尘书微笑着眯了眯眼睛。
也就洛文飞好哄,不过三言两语便服服帖帖。
可他当真是为了洛文飞才想要收拾苏言吗?倒也不见得。眼见着苏府即将被整饬一新,日后这里便但凭自己做主。没有了威胁,苏言好好活着确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半死不活不是正好的吗?
…………
苏府的气氛越发剑拔弩张,郁尘书这几天频频外出,身边时刻带着一位俊秀的年轻人,每每回来都会多带几个修士回来。
苏言知道那位跟着的年轻人正是歃血盟盟主的次子洛文飞。更知道,那些被招徕的修士,皆是他歃血盟的人。
不过苏言却没有什么起伏。稳坐在平天阁里,眼望着录神书上时不时荡起的,不属于他苏府的陌生灵光,却连半句都没跟郁尘书说。
倒是郁尘书,在某天再也没带人回来后似乎有些焦虑,总是时不时地进来这平天阁,望向苏言似乎欲言又止。
“阿言,沉月这段日子,怎么不见跟你在一起了?”几番试探,郁尘书总算是不装了,满脸掬着笑,小心跟他问道。
“不知道啊。”苏言漫不经心地应一声道:“前几天说要出去走走,便再也没回来过。我观录神书,他好似也不在云清内了。”
“这个时候,你怎么就放他走了?”郁尘书一下子脸上便意味深长了起来,只是他反应极快,马上又重新伪装了起来。甚至还带着遗憾的口气道:“既然如此,便罢了。”
只是说了算了,却还不走。郁尘书垂目望着苏言温声道:“阿言观录神书,该也知道你辱骂的那几家修者,已经共同集聚在一起,想要一齐来逼我苏府了吧?”
“那又如何?我骂的不对吗?有郁哥哥在,难道还怕他不曾?”苏言听懂了郁尘书的意思,却压根不怵,直接大言不惭道。
郁尘书:“……”你倒是信任我至极。
郁尘书心中无语,却也没有反驳他。毕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是符合苏言的认知。
但凡苏言当真觉得自己他们是个威胁,也不会用录神书辱骂他人,逼得那几位过不下去,再和苏府撕破脸皮。更不至于,在明知危险的时候跑回来。
哪里是什么共患难,这位小公子只是还活在河清海晏的梦里自以为是。觉得那些人对自己来说无足轻重。
不过倒也得感激这傻白甜的自以为是。
要不是他这么自信,自己也不能够骗他留在这里。
“不是害怕,而是你是我心中至爱。我深怕到时混乱,让你出了什么纰漏。沉月也不在……可如何是好?”郁尘书叹了口气道:“我不想因为你分心。”
“那倒也是……”苏言听着郁尘书的话心如止水,却还是搭着腔,等着郁尘书继续说下去。
果然,下一刻他便听到郁尘书道:“听闻平天阁的落鉴印可镇守一方,你不若这段日子就躲在这结界中,莫要随便走动吧?”
“门外有我御敌,你安坐在这里就好。”
只一句,便让苏言骤然眼神一凝。一下子就明白郁尘书到底什么意思了。
看似是把它安置在平天阁……。可平天阁落放着落鉴印和录神书。旁人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贵重,那出自苏家的叛徒们怎么会不知道?
到时候率先来到平天阁,他若是再在其中放放水,比如唯独让这平天阁的结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