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强顶住!”郁尘书咬碎了银牙,在那杀阵落下的时候,一剑狠狠插在地面上,厉声道。
铺天盖地的灵光混杂着杀意,在不远处的院子里径直爆开。那残余的灵光四散开来,像是推动着的水波,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四处折断。
苏言那清亮的眼眸蓦地睁大,刚仓皇地动了动,只略一抬手,便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住了。
当即强迫自己定下心,咬着牙颤着声音,却还在安慰人道:“护身玉不破,咱们就不动知道吗?”
“节省些灵力,万一真有人闯破结界,咱们就……”
话未说完,郁尘书设下的结界在那灵光卷席而来的第一时间宛如纸一样,被破得粉碎。
“啪”的一声,连苏言身上的护身玉都发出一声脆响。苏言的脸色发白。
只是再下一刻,他便被捞进了怀里。个头还没他高的少年紧紧箍住他。在那蔓延开来的杀意中低伏在地上。
一声“闷哼”伴着微薄的灵光一起向苏言传来。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少年一直将自己的灵力包裹在他的身上。
危机的时刻,落鉴印散发出的淡淡金光蓦地变盛,投散在二人身上,替他们冲散了那恐怖的杀阵灵气。
苏言的慌乱来不及压下,随即仓皇地反抓住赵景行的脉搏。
眼望着赵景行没事后,紧绷住的面色又是一松。刚想要凌厉出声,只略一抬眼,入目的便是赵景行漆黑潋滟的眸。它正深深望着自己,像是幽深又泛滥着潮意的海。带着苏言有些读不懂的深沉。
那么认真又慎重,让苏言急迫的话被堵在嗓子里,再也说不出来。
他怔怔回望着咫尺之间的清隽脸庞,似乎连对方小心细致的呼吸都能够听见。“我方才不是说……。护身玉没有破,不可以动吗?”
赵景行一丝不苟地望着苏言,看着那人忐忑又紧张,却偏要在自己面前强自坚强的眉眼。
他骤然低声笑笑,深深吸了口气,直到怀里鼻尖尽是那人身上的清幽冷香,这才低声应了一声:“嗯……,没忍住。”
乖乖巧巧的声音,映衬着那人直咧咧的目光,总感觉有些阳奉阴违的味道。
苏言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忙强行撤掉了他勉力护在自己身上的灵力。坐了起来道:“你也太胡闹了,不要命了?”
“没关系。”赵景行低垂着头,又低声应一声。低若蚊蝇似乎带着自责与懊悔让苏言再不好再说什么。
却唯有赵景行知道,那看似乖巧颓丧的头颅下,隐藏着的是那带着深深留恋与遗憾神情。
就只抱住了那么……,一会儿……
却让心绪如此地涌动。似乎有什么充盈在身体里,挡都挡不住。
…………
方才那恐怖的杀阵涤荡,哪怕不在阵眼中心,也让没有护庇的苏府修士们死伤了大半。剩下的一半,迎来的是另一波冲进来的修士。随着阵法的消逝,两相混战在一起,有些不相伯仲。
空中的灵光不断闪烁着,裹挟着阵阵的让人凉透脊背的杀意,将门外搅得风云变色。
苏言和赵景行两个人没有出去,在落鉴印的结界下,将找过来的修士们斩在门口。
许是知道现在杀了苏言没用,来这平天阁的人不多,苏言带着赵景行没一会儿便杀完了人,却也没有出去,而是稳坐在屋子里,随着苏言随手一抬,便召出来个玄妙的镜子。没多久,那水月镜里便出现了郁尘书的人影。
这是苏言随身的法器,只消在常住的地方留下灵识便能够通过镜子看到。只是他修为不济,只在两处留下过灵识,一处是云静山,一处便是这苏府。
现在用来观战倒是刚好。
郁尘书不愧是名声在外的天骄,简直力能扛鼎。硬生生结下了那样恐怖的阵法,竟然还没有死。甚至还能和三位修士混战在一起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