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苏言咳嗽了一声,在这太古之地太过放松,忘记了这仙界的修者们个个耳聪目明。竟然被他们听到了,还问了出来。
不过,苏言没有准备将他和郁尘书这复杂关系中的弯绕和盘托出,想了想,便只简单跟赵景行兄妹道:“那人,权且算作我未来的道侣。”
清泠的声音落下,随着那声音消逝的却是赵景行脸上飞扬的神采。他蓦地顿了一下,像是不可置信一样呆怔地望着苏言。纤薄的唇张了张,却又不知道想说什么。只轻轻道了一句:“好。”
随即重新举起了剑,继续着方才的剑招。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刚才那般行云流水了,像是凝滞郁气住了,有些力不从心。
苏言古怪看了眼赵景行的动作,想起来自己的问题还没有解答。便重新问了一次。“你能与我一起去苏府,帮我个忙吗?”
“自然……”赵景行那执着的剑晃了晃,只片刻间又重新稳住了。清浅的阳光透过灵气在他已然有些长开的清俊脸上投出斑驳的光影。说话的时候,他微微敛住了眼角,垂下的卷翘睫毛,便在他眼睑下荡下阴影。苏言听到他含混着的声音似有压抑。“少主若是不急。可能请少主移步,待我练完这一圈,就去找您?”
“好啊。”苏言想都没想地离开了。
却没看到,在他踏步出去的那一刻,赵景行手里的剑骤然凌厉了。像是在发泄什么,随着他兔起鹘落的矫健身影,初成的剑意在院里荡开,发出阵阵尖锐的“飒飒”破空声。
“没有想到,少主年纪轻轻,竟然都有未婚夫了。”赵景芷没有察觉到赵景行的反常,只坐在石阶上撑着下巴惊奇道。
“是啊。他竟然已有良人了。”快速使完剑的赵景行终于平静了下来。他同样喃一声抬脸望向天空,在赵景芷望不到的地方眼神空茫又寂静。“可少主漂亮得像月亮。这样的人,有一个为他倾心扶持的未婚夫,不是应该的吗?”
…………
苏言的屋子没怎么收拾过,还是原主原先的陈设。屋里摆着棋盘,挂着琴,桌案后书柜满箱箧,一屋子的华贵清雅的布置,和他本人一样清雅端方。却跟提剑进来,身上还淌着汗的赵景行有些格格不入。
即便,这间房间的主人也曾和他一起挽袖甩剑,更是手把手教他挥剑练功。
赵景行轻轻吸了口气,遍觑了一整个屋子后越发局促。那原本有些圆润的眼睛此刻眼角耷拉着,他低垂着头,促狭地只站在门口,问道:“不知道少主要我干什么?”
“你先过来,坐下。”苏言没有开门见山,他给赵景行倒了一杯灵茗,玉白的手敲了敲桌面,示意赵景行坐过来。不由分说探上了他的手腕。
苏言的手指纤长,比上好的玉石都要漂亮。偏偏触手的感觉却是轻轻软软的,像是寒冬里裹着的棉花,带着轻暖的热意,稳稳落在赵景行的脉搏处让他整个人僵在那里,连呼吸都停止了。
“正常呼吸……”苏言察觉到了他的紧张,抬了抬下巴提醒道:“屏气的时候探不准。”
“是……”赵景行便深吸口气,狠狠闭了闭眼,努力忽略着自己手腕处让自己浑身颤栗的源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景行觉得自己被苏言触到的地方都要熟了。才听到苏言松了口气道:“很好,身体无碍。看你方才,还以为你练了剑抄第十章出了岔子。”
“你练什么,我可以不管。但修炼不能急功冒进,一定要学会斟酌自己的身体,量力而为可以吗?”清泠的声音像是珠玉落盘,可话里的关心却溢于言表。像是他这个人,看着不可方物,却唯独每每私下的时候总是这么和善又温柔。
赵景行没有应他,只悄悄地收回了手,另一手抚摸着被苏言刚才触过的地方。低垂着的头下,眉眼深深。他声音有些低哑问道。“少主,一直都是这样吗?”
对谁都这般细心温柔,像是尝过一次便忘不了的蜜饯,让人只想要贪恋更多。
可明明,他该是那让人遥不可攀的月亮。哪里是常人可以触及的?
“嗯?”苏言抬眼不解。
“没什么。”赵景行轻轻吐一口气,暗恼自己又分神了。明知道这人都已经有了婚约……,注定只是自己摸不到的月亮。
他继续耷拉着眼角问道:“少主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