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还足端绝不动,只叹了口气,长袖流云般卷出。
只听“格”的—响,如锄断萝卜,接着又是一声惨呼。
司空斗的人已飞了出去,撞上墙壁,滑下来就不能动了,双手鲜血淋漓,十指都已锄断。
黑衣老者叹了口气,道:“我本来只想要他一只手的。”
另一白发老者冷冷道:“只要一只手,用不着使出七成力。
黑衣老者道:“我已有多年未出手,力量已捏不准了,我也高估了他oo白了老者道:”所以你错了,畜生也是一条命,你还是开了杀戒。“
黑衣老者道:“是,我错了,我佛慈悲qo四个人同时双手合十,口诵佛号,慢慢的站了起来,面对老刀把子,”我等先告退,面壁思过三日,以谢庄主。“
老刀把子居然也站起来,道:“是他自寻死路,先生何必自责?”
黑衣老者道:“庄主如有差遣,我等必来效命。”
老刀把子仿佛松了口气,立刻拱手道:“请。”
黑衣老者道:“请。”
四个人同时走出去,步履安详缓慢,走到陆小凤面前,忽然停下。
白发老者忽然问道:“陆公子近来可曾见到苦瓜上人?”
陆小凤道:“去年见过几次。”
白发老者道:“上人妙手烹调,做出的索斋天下第一,陆公子的口福想必不浅。…陆小凤笑道:”是的。“
白发老者道:“那么他的身子想必还健硕如前。”
陆小凤道:“是的oo白发老者双手合十,道:”我佛慈悲,天佑善人……“
四个人又同时口诵佛号,慢慢的走了出去,步履还是那么安详平稳。
陆小凤的手脚却已冰冷。
他终于想出这四个人的来历,看到老刀把子对他们的恭敬神情,看到那一手流云飞袖的威力,看到他们佛家礼数,他才想起来的。
他以前一直想不出,只因为他们已蓄了头发,易了僧衣,他当然不会想到他们是出家的和尚,更想不到他们就是少林寺的五罗汉。
五罗汉本是嫡亲的兄弟,同时削发为僧,投入少林,现在只剩下四个人,只因为大哥无龙罗汉已死了。
他们在少年时就已纵横江湖,杀人无算,人称,“龙、虎、狮、象、豹”五恶兽,每个人的—双手上都沾满血腥。
可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恶名瞩彰的五恶兽,从此变成了少林寺的五罗汉,无龙、无虎、无狮、无象、无豹,只有—片佛心。
无龙有护法长老的身分,却不知为了什么,—夕忽然大醉,翻倒烛台,几乎将少林的中心重地藏经阁,烧成一片平地。
掌门方丈震怒之下,除了罚他面壁十年久,还责打了二十戒棍,无龙受辱,含恨而死,手足连心,剩下的四罗汉的佛心全都化作杀机,竟不惜蹈犯天条,去刺杀掌门。
江湖中人只知道他们那—次行刺并未得手,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生死下落,更没有人知道早已洗心革面的天龙罗汉,怎么会忽然大醉的?
这件事也已成了武林中的疑案之一,正如谁也不知道石鹤怎么会被逐出武当的。
可是陆小凤现在却已知道,无龙的大醉,必定和苦瓜和尚有关—要吃苦瓜和尚那天下无双的素席,总是难免要喝几杯的。
他们刚才再三探问苦瓜和尚的安好,想必就是希望他还活着,他们才好去亲手复仇。
刚才无豹乍一出手,就令人骨折命毙,可见他的心中怨毒已积了多深。
他们最恨的却还不是苦瓜,而是少林,就正如石鹤恨武当,高涛恨凤尾帮一样。
巴山矿藏极丰,而且据说还有金砂,顾飞云当然想将顾家道观的产业,从他的堂弟小顾道人手中夺回来。
海奇阔在海上已能立足,当然想从水上飞手时夺取长江水面上的霸业。
杜铁心与丐帮仇深如海,那紫面长鬃的老者,很可能就是昔年和高行空争夺雁荡门户的“百胜刀王”关天武。
老刀把子这一次行动,正好将他们的冤家对头一网打尽,他们当然会全力以赴。
可是这些人大都已是‘派宗主的身分,平日很难相聚,他们的门户所在地,距离又很远,怎么能在一次行动中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老刀把子已经在解释,“四月十二是已故去的武当掌门梅真人的忌日,也是石雁接掌门户的十周年庆典,据说他还要在这一天,立下继承武当道统的掌门弟子。”
他冷笑着,接着道:“到了那一天,武当山当然是冠盖云集,热闹得很,铁肩和王十袋那些人,也一定都是会中的贵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