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月以来,我们都很少收到骆珉师兄的传信了,恐怕……”
“不可能。”仲堃仪立马否定了他的这个想法,不管怎样,骆珉都是不会背叛自己的。除非他当真是有了什么执念,这份执念超过了对自己的忠心。
“糟了!”仲堃仪回过神来。“艮墨池!”
骆珉放不下的执念,不就是艮墨池么?当初他传信给他:想要什么东西就要去争取,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那么这个代价也包括:
放手一搏,赢得一切的主控权。
“先生,这几场战事也让我们损失了不少人,如今手中也只有四万人了,可还要去偷袭慕容黎?”学子并不知晓仲堃仪的纠结和为难,继续客观的问道。
“去!怎能放过这次机会?”仲堃仪目光一狠,似乎是志在必行了。“就算是人少又如何?只要有一丝重创慕容黎的可能,我都不会放过!”
“是!”
夜风萧瑟,空气凝结在这肃穆的一刻。骆珉看着与自己对立的人,难得在柔情悲伤的眼眸中看到了决绝。
“骆大人当真是要这么做了吗?”艮墨池目光很是平静,轻描淡写的语气更是透露着让骆珉为之心痛的决绝。
“我不过是在做我该做的事,师兄……”骆珉看着他,眼眸中的悲伤似乎能将艮墨池中伤。
“我说了,不要再叫我‘师兄’,我与他已经恩断义绝。”这个称呼,只会让他想起不堪的曾经。
“既然你与恩师已经没有关系,那么你便永远不再唤我一声‘小骆’了吗?”骆珉轻轻的问,仿佛语气重一些就会打破那一层薄弱的柔情。
“你应该恨我。”艮墨池已经不忍心再去看骆珉,微微闭上了眼眸。
“可是我恨不起来,我不知道如何去恨你。”骆珉还是看着他,虽然他不再看着自己,“就像这局,我明知道是先生布下的,但是我仍旧看不透,仍旧是执迷不悔。”
他私自将仲堃仪的五万人马留下,这般便是对他的不忠了吧?爱而不得的情,忠而叛之的义,自古情义难两全,他却是一样也留不住。
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吧?
“你我如今各为其主,你又是何必?”艮墨池叹息一声,想要去忽视周围这紧紧将王宫包围的侍卫。
“各为其主?”骆珉皱眉,似在自言自语,却又似在诉说给艮墨池听,“各为其主?各为其主,好一个各为其主呢,艮墨池,你与我,究竟何时才能为自己,为对方而活一次呢?”
这是骆珉第一次这般唤他,陌生却又熟悉。而他说的话才是正中艮墨池的心门。
艮墨池看向了他,不知所言。
为了自己,为了他……
“也罢。”骆珉别开了眼,暗夜之中,他的嘴角带着笑,却流下让人心疼心碎的泪珠。再睁眼之时,他的眼眸之中泪光闪烁,与之一起闪烁的,还有无法化解的狠绝。
“既然你道各为其主,那我若是成了主,你一定也会忠于我了,一定也会属于我了。”
他不想再去将这份爱掩藏,从他再一次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身边之时,他就已经决定了不再放开他了。失去的感觉太痛苦,他已经承受不了了。
爱入痴狂,你可曾有过呢?
不管你是否有心于我,我愿将自己的所有都交付于你,哪怕一切。你只有接受,没有反驳的余地!
“小骆。”艮墨池轻唤了他一声,只是一声,便差点让骆珉忘记了自己的呼吸:他终于再一次听到他这么唤他了,只是下一瞬间……
“我一直都在为自己而活。”艮墨池的目光变得冰冷至极,缓缓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那是执明专门请高人为他铸造的,虽不及谨睨,却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利器。
他没有想到,此剑第一次出鞘,会是对骆珉。
“师兄?”骆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抽出了自己的佩剑,而且剑光是指向自己的!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可以是这样呢?
“我有自己的抱负,有着自己的雄心壮志,忠于君主也不过是为了实现这些罢了。”艮墨池一字一句的看着他道,“小骆,你以为你包围了整座王宫,挟持了朝中百官就赢了吗?呵呵……有时候,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说罢,周围就响起了厮杀之声,骆珉惊恐的看着周围,不计其数的天权将士从各个地方涌出,将自己的人马逼至无路可退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