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一般都是因为互殴或被骗而报案,第一次有这种Alpha被扒光了衣服打昏扔在街头的例子,而且当天晚上还密集发生了多起,地点与范围极大,甚至不针对某个阶层。
有那些信息素等级非常劣等的底层Alpha在街头强|奸Omega时被忽然打昏了,衣服全被扒了,打昏后扔在街道垃圾桶中,身上还有用油笔写的评价:“肮脏还有病。”
还有一些中端或高端的Club里走出的Alpha被人突袭,身份最高的甚至是参议会议员的长女,被油笔写了一句“形状奇特,不予考虑”。
更离谱的是,在最戒备森严,Alpha信息素等级最高的某个顶尖贵族军校中,有个宿舍的Alpha也被集体袭击,四人全部都被仔细研究了一下,被发现的时候身边还有量体卷尺……
但甘灯不会知道这些事。
他只知道自己痛苦到滚下了床,把脸埋在她的被子里,除了一点点她的体香,没有半点信息素可以帮他,他痉挛着撕咬着被子,弄脏了她的地毯。
他听到自己在叫她名字,仿佛是在此情此景下,除了她绝不会有人来帮自己。
她的枕头也都全完蛋了,不但有他牙齿咬坏的痕迹,还有说不上是眼泪还是口水的痕迹,他嗓子哑了,不知道是天亮了还是又黑下去了,或者是时间从未流动。
他在仅有的为数不多的间隙,摇摇晃晃稀里糊涂地冲进浴室里去,拧开水龙头竟然发现重新通了水。应该是她把这个破出租屋的水费重新缴纳了……
但冷水对他已经完全不管用了,他半跪在洗手台前将下巴放在水龙头下面,喝着有腥味的冷水,呛到他的时候,甘灯清醒了一瞬间。
他看到了满是牙印的手背,看到自己胸膛上都是自来水,他像个被鞭刑的饥饿的奴隶。甘灯一瞬间有种清醒的厌恶,甚至对自己有点恶心。
他看着镜子,因为他跪着,所以只露出了眼睛,他便对自己的眼睛发动能力,想要打上思想烙印,要自己冷静下来,要自己回去之后穿上衣服——
但他的能力都没来得及用完,清醒的恶心只持续了一瞬间,新一轮就来了。那股力量按着他的头颅要他发出含混的鼻音,他颤抖的手指死死挂在洗手池上,像是挂在悬崖上,人已经软倒下去。
甘灯庆幸宫理把门从外面锁上了,他感觉太高看自己的理智与头脑了,他甚至真的生出冲到街上随便让人弄也无所谓的冲动。
他想撑着身子爬回去,但腰完全没力气,天,他的骨头都像是被捏碎了掰软了,他甚至感觉脊柱都已经不存在了……
他曾经坐在主位上俯瞰所有人,他曾经连头都不愿意低下去,那些自认高贵的Alpha会走上前来吻他的指尖,叫他“主席大人”。
他快要认不出自己了。
甘灯甚至忘记了刚刚那瞬间的清醒时,他只感觉呼吸都要困难,只是在床边披上那件落在地面的白衬衫就已经耗费了他太多力气。他的肺要干了,他的喉咙要裂开了,他拖着那条丑陋的瘸腿,连爬回床上,躲在湿漉漉的被子下发抖都做不到。
门就是在这时候被打开的。
开门的声音太大,甘灯甚至都觉得是被人从外面强行踹开的。
甘灯愣愣地看着门口。她的出租屋构造太简单,甘灯能直接看到外头昏暗的天色。
来的人穿着的是汽修工人的那种连体衣和靴子,戴了个鸭舌帽,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用脚关上了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甘灯哑着嗓子,刚想开口叫“宫理”,忽然就感觉到浓烈且极其强大的Alpha信息素从闯进门的人身上疯涌而来!
像是漂浮着无机物的远古海洋。
Alpha只是站在那里,信息素几乎像个巨浪一样朝他兜头打下来,他瞬间溺水,鼻息耳朵里只剩下Alpha的信息素。甘灯披着衬衫,只感觉腰突然塌下去,他吃力地挣开嘴唇,发出的第一声却是沙哑又暧|昧的低吟。
难道宫理真的把住址给了一个Alpha……
而且这个Alpha信息素如此强烈,很大可能性在易感期内,不理智且有暴力倾向。
宫理是去做了什么?难道是此刻她正在王宫中接手大权,甚至和贵族权臣们联络——而他却要在这个贫民窟的出租屋里,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Alpha搞?!
她完全有理由这么做。
如果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跟汽修工一样的Alpha永久标记了他,他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甘灯情热都烧糊涂的脑子疯狂乱转,在考虑自己能给出什么代价和好处,让一个盯着他的Alpha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