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寒山依旧戴着那副银边眼镜,更是为他增添了数不尽的斯文。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男人在床上是何种模样,想必云弥也会被他的外表给蒙混过关。
充其量,那是斯文败类。她心想道。
服务生帮忙拉开座位,云弥十分自然地坐下。长发软软地贴服着后背,灯光给她的脸庞蒙上了一层柔暖。外套微微敞开,随着她的动作露出里面的内搭,以及脖颈上的淡紫色水晶。
前菜上齐,其他人纷纷退出包间。
硕大的明黄之下,只剩下了路寒山与云弥。
尴尬并未如期而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云弥切下一块柠檬三文鱼浅尝一口,刚好视线扫过前方,看见路寒山切牛排的模样。
他的全部行为,都仿佛被优雅贴上了标签。
云弥细嚼慢咽,却轻微眯起眼。她有些放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心想,如果哪天路寒山有幸去给自己修车,那将会是一场视觉盛宴。
片刻的出神,当她拉回思绪,呈现在眼前的却是男人的笑眼。
云弥赶忙低下头去往嘴里送了片草莓,可很快她便意识到——如此的匆忙,似乎恰好是她偷偷打量他的无声证据。
酸甜在舌尖泛开,同时她听到对面男人开口。
“我让他们照着f国料理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路寒山轻描淡写地说着,却让云弥咀嚼的动作顿了顿。
在f国属于他们的短暂时光并不是只有床上的情。爱,他们也一同在巴黎街头游荡,在塞纳河畔看着雪白的鸽群齐齐飞过。
可面对面吃饭却只有一次,云弥的口味也如夏季的天空般百变,或许有些菜品她早已不爱,可记忆力的味道依旧缓缓浮现。
她取过餐布擦去嘴角的残渍,微微带去些唇彩的色泽。抬头,云弥道:“我以为像路先生这样的大忙人,才没心思去记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路寒山不以为然:“我记性一直不错。”
这句话有些突兀,云弥暂且把它理解为对自己的回答。正准备一笑带过,她却听见对面男人略带打趣的声音。
“所以我从不在手机里存号码。”
云弥当然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他将她的号码记了整整两年。
她细想一会,说:“是吗,那路先生可真厉害。”
路寒山微笑道:“没云小姐一走了之来得厉害。”
……
云弥表面依旧淡定:“导师临时找,没有办法,路先生还请体谅一个时尚设计专业的学生。”
她端起酒杯,轻抿了口酒:“而且我留了号码,路先生也记到了现在,不是吗?”
这似乎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博弈,两个人围绕着曾经的过往,打这一场没有意义的口水仗。
最终,云弥率先开口:“路总不来点酒?”
“不了。”路寒山摇头,眼里氤氲着黯然。“还要送你回去呢。”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就好像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云弥手一顿:“路先生,你似乎还没和我商量这件事。”
路寒山抬眼,正视着她:“那么现在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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